第一章 打尖[第1頁/共2頁]

這是一個略顯清冷的早上，不但氣候如此，連狗也不見一隻。

“著！”

“二位，點些甚麼？”

跛子也不跛了，倒成了一個滑不溜手的泥鰍，見那長條板凳飛來，身子向左工緻地一扭，險險避過，口中“媽呀”“爹呀”叫喊個不斷，可那華衣公子打了二十來招，硬是連那跛子衣角也冇蹭到，不由肝火中燒，氣道：“金子你都收了，你躲個甚麼”

跛子卻嘲笑道：“全套的價，可不是三吊咧，黃金五十兩，少一文不可，多一文不平侍！”

茶博士氣得渾身直顫抖抖，他抄起板凳，恐嚇那跛子，可那跛子卻老神在在地翹著二郎腿，一點也冇把那虛張陣容的茶博士放在眼中，他笑眯眯道：“打孤拐還是打屁股？先講明白，打孤拐二吊錢，打屁股一吊錢，打錯俺處所，俺可賴著不走咧”

跛子啐道：“糟老頭子，來了買賣也不做，咱倆三七分，吭殺他這個土財主，來，往俺屁股上號召，全當鬆鬆我們的筋骨”

可他們隻是並肩行走，卻未幾話，他們不是瞭解？不，如果兩小我並肩行走，卻並不瞭解，那他們必然是瘋子。

華衣公子啐了那跛子一口，也不睬他，未幾時，那茶博士拎著一個大水壺笑迎迎地朝他們走來。正要泡茶的工夫，卻被那華衣公子一把攔住，隻見華衣公子從身邊的包袝中取出兩個一紅一綠的錦盒。那跛子獵奇地湊上前來旁觀，卻被那華衣公子一瞪，一推，給拉搡到一邊。那跛子撇撇嘴，一臉不屑一顧的模樣，卻忍不住斜眼偷看。

他們這一對兒奇特的組合，不但給清冷的早上帶來一線朝氣，也給人們心中帶來無窮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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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衣公子也不廢話，從懷中取岀一個大元寶，“哐啷”一聲擲在桌上，對那茶博士道：“打他個滿地找牙”

此時那華衣公子鬆了一口氣，快步走進茶攤，撿了一個潔淨的位置，不料同業的那跛子卻像鬼影一樣，搶先他一步，一屁股坐下。

茶博士一臉討厭的把那跛子推開，痛罵道：“好一個臭跛子，老頭子見過的人多了，從冇見過一個像你一樣不要臉的人”

那跛子也在一旁起鬨：“對對對，給俺兄弟看茶來，冇瞥見俺兄弟打了大半天，必然口乾舌躁咧”

華衣公子眉頭緊皺，但也不發作，茶博士慌倉猝忙迎來，臉上堆滿笑容。

二人行了二三裡，俄然瞥見路左有一個歇腳的茶攤，那“茶”字的旗號正張牙舞爪，在山風中獵獵作響，彷彿在對來往的客商號令。

“我是我，你是你，相互分得清清楚楚，明顯白白”

那跛子不怒反笑道：“糟老頭子，你幾十年可算口語咧，幸虧俺給你長見地，看這份上，這茶湯錢可免了”

可那茶博士哪敢脫手打他，方纔華頭上，說不定真給這跛子來一下，可華衣公子岀手不凡，把貳心頭的無明火完整給毀滅了，此時愣愣地杵在一邊，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舉著板凳，活像一個打虎的豪傑。

華衣公子正要開口，那跛子卻又搶先一步。

“本來俺毀了你明淨，老官兒，你可要給俺作主，他的明淨讓俺給毀了，俺今後還如何嫁人咧”

那跛子笑罵道：“俺讓你打確也不假，可俺冇說不躲，不但冇說不躲，俺也冇說不反打你，可俺宅心仁厚，看你是俺兄弟，不捨得打你，隻能上竄下跳躲你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