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憶[第4頁/共4頁]

真是個神經病，施鐘南決定今晚向本市第二精力病院保舉病患。

她心中彷彿對秦婉如、對陸慎都有一個恍惚印象，但都隔著一層霧，看不清也想不明白，乾脆放棄。

阮蜜斯的夢終究醒了。

她咬唇，不敢看他的眼，“起碼要奉告外公，我統統都好。”

陸慎未昂首，他透著口罩說話，聲音沉悶，“你晚來十五分鐘。”

“這個難講，就算醒來也不必然撐過三分鐘。”

“可否讓我見一見？”

“比起《一九九七》我更中意《酒徒》。”

陸慎的手，漸漸撫摩著甜睡中的阮唯，悠遠的海潮聲隨風襲來，裹夾他降落陰暗的嗓音，“阿阮，你究竟幾時肯醒…………”

“你在講甚麼？我都聽不懂。”

陸慎同一群醫學傳授開會，聽完一整場晦澀難懂的醫學術語，終究落出結論，“車禍碰撞導致顱內淤血，壓迫神經，終究形成挑選性失憶。”

………………

“我會與鄭大夫一道對阮蜜斯身心狀況做詳細闡發。”

不管她說甚麼，他都有無數來由去接。

有的人剪到見肉，有的人肮臟帶灰，唯有他的，乾清乾淨彷彿藝術品，擺設在無人觀光的展館內，一身孤清。

阮唯退而求其次，“和阮耀明通話也能夠。”

冇人答，隻要一個吻，落在睡美人額間。

但是施鐘南最善於鍥而不捨與窮追猛打，腦筋拐個彎，他又想出個話題，“阿誰……我聽申明天有颱風登岸…………”

陸慎，她略皺眉，試圖在心中為他遴選一其中文詞，精準而直接地將他帶入。但是這沉默中的對視，她在他眼裡看到的，全然顛覆先前印象。

陸慎坐在沙發上，手臂撐住膝蓋，低頭看完最後一張紙，“小瑜——”

“這個……”施鐘南麵露難色，“我們正想向陸先生陳述。”

“我需求一個全麵評價。”

周邊裝潢精美，歐式大床上，掛帷幕層層疊疊，背後又有淺金色掛毯襯底，第一眼瞥見的是牆上《莎樂美與聖施洗約翰的頭顱》，提香名作，不知真假。垂垂四肢也有了知覺，指尖滑過秋被——用的是真絲貢緞，軟而細，一如少女肌膚。

她莫名地，感到驚駭，這場景孤傲而陌生，一個講一個聽，向來不公允。

“但是……”

他告訴她，“到時候洗漱。”

阮唯說：“叨教你是誰？可不成以幫我告訴我母親——江碧雲密斯。”

“哪一年？”

她聲音上揚，帶疑問，嬌軟當中帶啞音，與她麵孔一樣，不言不語已自有一番滴水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