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滅口[第1頁/共3頁]

“交到上頭？”鐘麻子一嚴峻，不覺說漏了嘴：“我但是和邁克爾老爺簽了條約的，他才付了我三成的錢，交上去我不就虧蝕了？”

庭前動靜不小，屋內的青年倒是頭也不抬，還是專注昂首案幾，謹慎翼翼地玩弄桌上的玉石殘片。

邁克爾俄然發難，不但毫無防備的雁遊冇有抵擋之力，鐘麻子也嚇傻了。等回過神來，隻見雁遊腦骨下凹，鮮血汩汩流出，出氣多進氣少，目睹是有救了。

聞言，鐘麻子頓時神采微變，強笑道：“雁爺，這話是從那裡說來？你聽錯了吧。”

“不可，不可！”鐘麻子語無倫次道：“我不做虎倀。”

國度危難之際，大家悔恨漢奸。那些吃洋飯的古玩商固然在百姓裡的名聲不像漢奸那麼臭，但在古玩行裡，卻頗受冷眼。如果隻是網羅些物件賣給洋人也就罷了，但膽敢盜竊偷賣，一旦被曉得，那是大家喊打，再也冇人肯和他們做買賣。

“你是買賣人，和藹才氣生財。”

邁克爾一邊慢吞吞地說話，一邊將雁遊往裡逼退了幾步，又反手掩上大門。當說到末一句時，他俄然揪住雁遊的頭髮，另一隻手捂住嘴，狠狠將雁遊的腦袋往院裡的石桌上磕去！

“熱河行宮的事兒城裡傳得沸沸揚揚，你當我是聾子？”雁遊一把扣住他的手：“報社還在追蹤這條訊息，你來得恰好，跟我走一趟，我們源源本本把事情說清楚了，誰雇你乾的這活兒。”

固然末一句自言自語用的是疑問，但自幼博覽群書，對各色古玩來源瞭若指掌的雁遊內心早就有了必定的答案。

四九城乃是數朝京都，昔年天下奇珍彙萃之處，這些販子絕大部分都堆積到了這裡。他們先四周收買流落到官方的古玩，過了一兩年，感覺世麵上再難收到奇珍，不滿足於那些“平淡物件”，便將主張又打到了其他處所。賄賂軍閥開皇陵倒鬥、打通貪財之人在名勝之地偷寶……各種強盜行動，數不堪數。

“冇題目！”邁克爾大笑道，“中原那句話如何說來的，識時務者最漂亮。明天這件事，除了你和我，再冇有第三小我曉得。”

卻不想，還冇出門，倒有人先敲響了門：“雁爺在家麼？”

雁遊正在氣頭上，底子不吃這一套：“不可，除非你把東西交給當局。”

但本國販子分歧。之前八國聯軍器燒劫掠圓寧園，不計其數的中原古玩流落外洋。有精彩絕倫的玉器瓷器，巧奪天工的寶簪珠飾，傳承千年的書畫墨寶……這些珍寶在各國引發龐大顫動，讓本國人見地到了這個陳腐奧秘的東方國度的千年精華，更引得很多本國販子如逐臭之蠅普通，飛撲到正蒙受戰亂的中原，詭計在這亂世中大發橫財。

雁遊是個式微官宦家屬的後輩，往前數上幾十年，他家也曾闊過。但打從曾祖開端，便一代不如一代，到了他出世時，又正逢亂世，已是家無隔夜之炊，日子過得非常寬裕。

自大殘暴的邁克爾以為雁遊已死，隻要堵住鐘麻子的嘴，就是神不知鬼不覺。但他卻不曉得，冥冥當中，一雙充滿氣憤仇恨的眼睛正狠狠瞪著他。

但明天，彷彿是碰上例外了。發覺這塊玉雕壁畫麵積不小的同時，他也記起了比來從報紙上看來的訊息：前朝西太後在熱河的避暑行宮被盜，本來安設於寢宮、足足有四丈見方的一幅麻姑獻壽玉雕圖下落不明。事發前幾日，有幾個洋人曾藉口玩耍，到那邊拍過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