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許哭(3)[第1頁/共4頁]

落空安子的訊息已經好久了，六年？七年？我記不清了。

那天，妮可要出門買菜，我們連哄帶騙讓她洗潔淨了臉、梳了頭，並換上一條小碎花裙子，然後勝利地忽悠她去找安子借車。

我想翻身爬起來踩著瓦片爬到屋頂最高處，用最大的聲音喊啊，喊：我內心很歡暢啊，我很喜好你們啊！

她站在樓上往下喊：哥，常來成都看看我。

安子的自行車是老式28錳鋼，妮可腿短，騎出100米歪把三四回，我們怕她摔死，一週後替她把車還了歸去。

她問：哥，我們甚麼時候回拉薩？

我亦俗人，偶然也轉發一些人生感悟，偶然一邊讀一邊想，其中某些金句，會不會出自安子的筆端。

畫中有我決定不滅的星空

給我一夜的時候吧，讓我穿越回九年前的拉薩。

一刻也不能等了，一刻也不容遲緩，臉都冇洗，我衝去機場，展轉三個都會飛抵拉薩貢嘎機場。

我炊火氣重，聽不來白衣飄飄的年代，他念他的，我玩我的俄羅斯方塊。妮可的純情度比安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安子的文藝朗讀是她的最愛，聽得歡暢了常常一臉崇拜地鼓掌，還顛顛地跑去燒水，問人家要不要喝豆奶。

再度站在藏病院路口的時候，我哽咽難言，越往裡走，大昭寺的法輪金頂就越看得逼真。那一刻，我是個近鄉情怯的孩子，蒲伏在滾燙滾燙的廣場上，一個長頭磕完，委曲得涕淚橫流。

我們詰問：然後呢，然後他如何說的？

我的家人紛落天涯，我的族人四散。

震後，妮可揹著空空的行囊回了廣東，她在NEC（日本電氣）找到一份日文商務翻譯的事情，躋身朝九晚五的白領行業。

四下裡靜悄悄的，腳下房間裡的呼嚕聲清楚可辨，這是二彬子的，這是趙雷的，那是妮可的……

我按例每天穿戴底褲衝出去抱床單、聞床單。

端著槍的武警過來攆我，他說：走嘍走嘍，不要在這裡躺。

那麼反社會的暗中摒擋食材搭配，也隻要他能把握。

她送我到樓梯口，俄然停下腳步。

讓我重回拉薩河上的半夜。

展轉傳聞他回到本地後，安居在一個叫豐都的小城，收斂心性娶妻生子，撰文為生。

妮可也醉了，她說：哥，我不哭。

我風俗在大師熟睡後一小我爬上房頂，抽抽菸、聽聽隨身聽，或者甚麼也不做隻是仰著頭看天。

哎喲！如何個環境？

她傻嗬嗬地說：是啊，他冇借給我……

臨行前，妮可給我做飯吃，炒了牛肉，燉了牛肉，一桌子的肉，冇人和我搶。

（七）

我看出點兒苗頭，串連了滿屋子的人給他倆締造機遇。

妮可伸出雙臂，悄悄攬在我們的肩頭。

2008年3月14日。

我幫妮可在牆壁上畫畫，畫了她的卡通像，又畫了本身的，然後俄然不曉得該再畫誰的了，我轉頭，妮可站在吧檯裡擦杯子，葛莎雀吉的吟唱迴盪在偌大的loft（寬廣開放的自在空間）裡，空曠的屋子裡，隻剩我們兩小我。

畫上曲折無邊平坦的巷子

如何就冇燙死他？

冇有甚麼過不去，隻是再也回不去了。

星空下是藍波泛動的拉薩河，河內是藍瓦藍牆的仙足島，島上住著我熟睡的家人和族人，住著當年半夜獨坐的我。

妮可傻嗬嗬地說：然後……他把打氣筒也送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