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聽歌的人不許掉眼淚(2)[第2頁/共3頁]
疾病來得毫無征象,發明得太晚,已是不治之症,從這一天起,她的生命進入倒計時。
兜兜和大樹的那次麗江之旅,是她此生最後一次遠遊。
我拽他坐下,滿杯的青梅酒雙手遞疇昔,我細心打量他,老了,較著老了,鬢角白了。
麵前茫茫一片,恍忽,恍忽的樓宇,恍忽的人影閒逛。
我心下略略生疑,但冇如何當回事。
門的背後,兜兜不斷地反覆著:……你不要犯傻,樹,你不要犯傻……
我問他們那家酒吧的老闆是誰,有人說是一對伉儷,也有人說隻要老闆,冇有老闆娘,老闆彷彿是個新加坡人。
他用力地砸門,大聲地喊,半跪在地上緊貼著門板不斷地懇求,幾十年來從未有過的情感失控讓他變成了本身都不熟諳的陌生人。
點發送鍵時,我心想,這麼久冇聯絡,說不定人家早就不記得你了,這麼冒昧地發一封聘請信,會不會有點兒自作多情了?
上天怎會讓如許剔透的女人常駐人間。
我很快顛覆了這個猜想――若大樹是老闆,兜兜如何能夠不是老闆娘?
音頻檔案在附件裡,弟弟,真想再聽你唱一次《烏蘭巴托的夜》。
一樣就一樣唄,一定我還要飛越半其中國去切身考證。
她冇說再見,拉起大樹的手,回身出門。她留給我的最後一個印象,是撲簌在夜風中的那一角碎碎的繡花裙。
兜兜說:樹,我不會好了……我本身能夠麵對的,你快走吧,忘了我吧,我們都不是孩子了,你不要犯傻……
2008年11月18日,兜兜被確診為癌症晚期。
大樹喊:兜兜開門吧,我等了40多年才碰到你,冇有甚麼比你更首要!
她說:樹,你已經不年青了,不要把時候華侈在我身上……抱愧,不能陪著你了,感謝你這輩子給過我愛情。
新釀的青梅酒,當與故交共飲,和大樹一起回小屋坐坐吧,我還欠你們一首《烏蘭巴托的夜》。
郵件發完後的第三天,一個男人推開小屋的門,他用新加坡口音的淺顯話說:大冰,來一碗青梅酒吧。
三年裡固然聚少離多,豪情卻與日俱增。
兜兜和大樹冇有在最好的年紀相戀,他們在最合適的年紀相互遇見。
兜兜的態度很果斷,事已至此,她認命,但不想拖累彆人,不想將大樹的幸運毀在本身的手裡。
新加坡人,會是大樹嗎?
大樹從小是家中的高傲,在新加坡讀完大學後,在美國拿了MBA碩士學位,以後展轉分歧的國度當初級經理人,人到中年時受聘於廣州一家著名外企,任財務總監。在遇見兜兜之前他把大部分的精力傾瀉在奇蹟打拚上,餬口根基環繞著事情展開。
有人把這類力量叫作運氣。
他們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表麵協會成員,光陰已經教會了他們如何去包涵和尊敬,也教會了他們如何隔著皮郛去愛一小我的心靈,他們碰到的都是最好的本身。
另有蠟燭塔。
西安客人:真的真的,真的一模一樣,牆也一樣,蠟燭也一樣,額冇騙你……
而後的一兩年間,接二連三地有人跟我說一樣的話,一水兒的西安客人,他們每小我都信誓旦旦地說:冇錯,那家酒吧和你的小屋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