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3 太平歸邸[第2頁/共3頁]

“也隻是得趁公主殿下行儀借威罷了，神皇陛下聖眷……”

說著，她又輕退幾步，拉著少年薛崇訓的手臂笑語道：“阿郎且隨妾來，看一看你的保重玩物有冇有遺漏下來？我們久不歸家，你就不顧慮你留在府中的那些器物？”

承平公主拉著上官婉兒的手並坐在席，口氣靠近中又帶著幾分嗔怨：“現在歸居外坊，門庭更是冷僻，盼望秀士能夠珍惜故情，常來遊走，不要讓我席上常缺佳賓。”

講到這裡，她已經是滿臉恨色，眼眶都微微泛紅。

口中喃喃細語，她眼神卻逐步變得鋒利起來，悲慼荏弱的表麵下已經有熾烈在醞釀。

拋開其他，張夫人倒是感覺這也何嘗不好，固然單從人物風采而論，武承嗣是拍馬也難及前駙馬薛紹。但其人畢竟深得神皇恩寵，且又身居高位，若能併爲一家，公主天然也能無憂今後。

正在這時候，納言武承嗣也趕來此處，身後還跟著三十多名強健宦者並幾架高大華麗的軒車。

聽到上官婉兒的名字，承平公主眸中閃過一絲厭色，將懷中小兒遞給宮人，並行至窗前嘲笑道：“那賤人還敢近我？若非她巧舌詐我入宮，家門何至於……”

人群中上官婉兒見到公主的乳母張夫人正立在廊前喝令宮人們搬抬裝載器物，便倉促行上前去，斂裙為禮並淺笑道：“多日不見，阿姨更顯福態，公主殿下可在舍中？妾奉神皇陛下命，隨儀饋送公主歸坊。”

即便承平公主對她有甚麼遷怒涉及，上官婉兒也不敢口含牢騷，辯論有無事理。此夜不凡的熱忱，倒讓她有些抵擋不住。

她環繞著繈褓中的季子，並彎下腰去耐煩勸撫正在嘟著嘴巴鬧彆扭的宗子薛崇訓：“阿郎不要悲傷，我們明天是要歸家，這裡固然風景好，但畢竟不是我們的家苑……”

此前身在禁中，愁緒滿懷，她也冇有表情梳理情麵事件。但是跟著入坊來到這個陌生的新環境，感受就變得深切起來，她已經不再是阿誰能夠率性無憂的小娘子，諸事都要簡列在懷，沉思熟慮，纔會對上官婉兒有前後截然分歧的態度。

“身下後代膠葛，我本就冇有甚麼可作閨閣秘話的朋友。唯與秀士麵善耳順，入居禁中這幾個月，秀士卻少來拜候，實在讓人悲傷。”

行途中，承平公主看到火線導引的武承嗣前呼後擁的威風步地，坐在軒車中忍不住對同在車中的乳母張夫人感喟道。

一起行回中堂，張夫人卻見到公主正在堂中歡迎上官婉兒，神態和顏悅色，並無此前那種不屑言之的討厭。她略有錯愕，但還是不動聲色的上前彙報武承嗣已經分開，而後便辭職安排各種入居事件。

張夫人隨後也行出，見到上官婉兒已經在盤點人事，本來已經不籌算在上前說話，但想了想以後還是舉步上前笑道：“出入清淨，小郎正在哭鬨，公主殿下實在冇有閒暇召見，還請秀士諒解。”

張夫人隨口答覆，轉見承平公主神采變得丟臉起來，又長歎一聲道：“生者終需專顧麵前，公主殿下還是不成傷情孤介啊！如武納言之類，十數年前又是甚麼樣的處境？怕是做夢也想不到會有本日的風景！郎主固然命數虛薄，但遺下的後代畢竟還要公主看顧。既然聖眷不減，又有愧情，殿下你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