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8 寸微靈光，日月照拂[第2頁/共3頁]

武則天換下了冠冕，穿戴斑斕華麗的開襟大裙，坐在上席笑眯眯看著沉默用餐的孫子，見其吃得苦澀，本來已經用過餐了，又覺舌下生津，舉手叮嚀人再盛一份暖羹來，淺啜慢飲起來。

行入此中，李潼不免愣了一愣。他出入大內次數已經不算少，更曾幾次登入西上閣並其西側的觀文殿，卻不知這兩座殿堂之間竟然還存在如許一處園苑。

“大王自主閱多，妾則禁中困婢，耳目閒在，切念故交故事聊作度日。相逢憶昨，一時恃舊的抱怨，還請大王包涵。”

李潼聞言，隻能免冠再拜，並恭聲說道：“君恩親恩，仰承負荷，一身領受，人所不及。臣不敢作孤介愚態，銜恩勇行，即便不能搶先，必不落人後！”

武則天則抬手重撫孫子發頂，手指滑下於他眉間輕點，微歎一聲，然後才露齒一笑，返回禦床。

李潼聞言後便趕緊點頭應是。

韋團兒聞言後俏臉微紅，素手重掩抿起的雙唇，半晌後才又感喟道：“哪有甚麼周到可誇，隻是陛下恩用，不敢謝辭。風采增益，近世誰及大王。大王清聲標顯，已經不再是昔日苑中的閒貴，氣態清貴，讓故交不敢再靠近滋擾，恐為不遜。”

李潼聽到這話，又作歉然一笑。民氣裡詳確感受，也與境遇息息相乾，現在的他在麵對韋團兒，已經能夠安閒應對，不似早前那樣拮占有加。

她側偎軟枕，曲起的手指敲膝打拍，待到歌樂演過一遍，又指著李潼感喟笑語：“家長總盼門裡少幼才趣可誇，平常則有薄憾。王能勇挺拔出，妙趣閒灑，樂韻冷傲，誰還敢笑我門徒無人？”

“春華秋實，並是一枝。拋開身外的雜情，小王還是故交。跬步積行，不忘來路，淺才拙在情麵訪舊，故義蕭瑟，是我待人待事的不周。縱得薄譽，誇不失實，真是忸捏。”

“章辭雅戲，好壞安閒本質，不在人言是非。但得妙筆在手，何懼浮滑自誇。佳賓惠成未竟之功，也是因為王能先有集趣之力。立事則勇進，執筆則稱豪，王能風采彰露，家門也能風景大盛，不需自謙。”

武則天緩緩行下，拍掌讚喝，並俯身將李潼由地上拉起來，神態間更多激賞。

李潼聞言後趕緊放下碗筷，列席謝恩。武則天見狀後又擺手讓他歸去持續用餐，本身則又讓人添食，可見真的胃口大開。

李潼還是第一次與他奶奶間隔這麼近，手指下認識顫了一顫，但還是垂手恭立，也忍不住細細打量他奶奶幾眼。

韋團兒低聲一歎，以後則側退一步，抬臂指引：“神皇陛下正於寢殿用膳，著令大王入此並食。”

李潼聞言後，轉頭看向這濃豔近於明麗的娘子，方待開口，韋團兒腳步卻加快起來，一向疾行待到這園苑出口，她才停了下來，鼻尖已經隱有細汗，一向掩在披帛之下的手掌伸出，暴露內裡已經攥得皺巴巴的織繡承露囊遞到李潼麵前：“物不謂巧，隻是無人肯係，大王、大王……”

中使前行導引，李潼跟從在後，繞過西朝堂，行入西上閣四周以後卻又轉入一道曲廊，複行數折，才走入一片範圍不小的園苑。

“穀精攝生，多食長命。陛下同大王骨肉相連，見大王膝前健食，天然也是脾胃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