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9 雲橫秦嶺家何在[第3頁/共3頁]

李葛又疾聲說道：“他們不貪人家財，不窮使性命，隻要捐麻幾兩，就贈新衣。”

年青人們看似閒話的抱怨，李光也是憂在心中，趁著旁人忙於烹煮獵物，他將剛纔怒斥的年青人、也是他的養子叫到一邊去，皺眉道：“你誠懇交代，究竟有冇有跟西嶺盜來往？”

坡上傳來悲哭聲，李光舉足行上看了一眼，本來是一個日前打獵負傷的病員於今早不治身亡。他深吸一口氣，眼窩裡潮意來得快、去得也快，叮嚀兩人將那已經瘦骨嶙峋的屍身搬出埋葬。

因為顧慮家室，調集敗軍中鄉義幾十人叛逃返回關中，卻發明田業征為陵土，新遷授田遲遲不給，老婆貧困病死，幼兒固然就食百家又活幾年，但又適逢關中大荒，民不敷食，各自逃荒就食，小兒被遺家中，啃食半領蒲席，李光歸家以後，骸骨都無人收撿，牙關裡還死扣著一團蒲絲！

“這如何能夠！這是我……”

養子還未說完，李光已經怒不成遏，劈手將年青人扳倒在地，並扯下他腰間佩刀，抖落粗皮陋製的刀鞘，便暴露寒芒閃動的刀身：“利刃那裡得來？剋日你們幾個值望，夜中就不見蹤跡，當我不知！”

“阿耶隻是怕西嶺盜發明我們，他們敢來打劫生口，我們也有弓刀，不怕拚個存亡！”

“留住性命，總會變好的……”

李光瞭望著秦嶺群峰，口中喃喃，隻是轉機在那邊，他也看不到。

頑童如獲珍寶，死死抱在手裡細細咀嚼咀嚼。實在肉條乾硬，韌如樹根，又能咀嚼出甚麼味道，但孩童們還是如獲珍羞。

聽到李光悲聲，年青人李葛也是虎目泛淚：“兒不知先人冥福幾分，但阿耶近在麵前，是癡是愚也罷，若不是阿耶苦受身邊這些拖累，我們冇有活命，阿耶卻能活得歡樂……兒絕對冇有勾搭蜂盜，隻是阿耶厭我來往外人纔不敢奉告。阿耶有冇有傳聞過故衣社？”

“你們放開我阿耶、放開他……嗚嗚，怪我偷食阿耶口糧，阿耶纔會餓死……”

有籌劃飲食的婦人送來一竹筒雜菽乾飯，上麵擺著幾根菸熏防腐的乾肉條，李光大口咀嚼著乾飯，挑出幾根乾肉拋給兩個讒著臉上前賣好的頑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