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心似雙絲網[第1頁/共3頁]

崇仁坊與平康坊相隔一道金光門大街，也是長安城中東西向的骨乾道之一，寬達百數米，乃是西都城中最繁華的地帶。

“者邊走、那邊走……”

李潼倒冇有第一時候扣問那莫大師又是何人，眉梢也是不免闇跳起來。他舊年於神都城中精習律呂，邸中常備內教坊音聲人，此中不乏歌舞器樂精美之類，俱是當世第一流的水準，賞識程度天然也是與日俱增，歌聲乍響，便能夠聽出女子歌藝不凡。

彈唱半晌，清淚已經自眼眶中滾落下來，半晌後則咬牙淒怨道：“如何偏在此處、如何偏是此身？哪怕歌館深坐，總能保下涓滴的麵子……”

但是此中一名舞伎卻哽咽抽泣道：“身墮娼門中，哪敢有一絲的自憐……迎送歡客，苦樂隻是平常細受，但知命薄，不作鐘情之想。言是本分不自傷，隻因不見人間真夫君……告諸娘子，不要細窺台下，情念守不住，隻是增悲傷！”

不久以後，琴音消逝，那名楊娘子退回帳幕以後，見一些人目露扣問之色，隻是垂首不該，叮嚀傭工將琴架在一處，本身則背對世人坐彈起來，口中更作吟唱：“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跟著一聲高呼，一名勳貴後輩已經打頓時前，卻被一駕橫在街麵上的馬車攔住來路，乾脆翻身上馬，直接攀上車頂，大聲吼笑道：“平康坊色藝傾慕清閒王，你等閒流浪客承惠賞識已是幸運，怎敢橫阻於途，害相知不能相見！”

一舞結束，兩舞伎再向台下少王禮拜，然後寸步不斷的退回彩台帳幕以後。

聽到舞伎自陳哀痛啟事，在場其他平康坊伶人們一時候有些反應不過來，且不說被勾起的自憐悲傷，已經有人忍不住皺眉說道：“柳娘子這麼說，不嫌自賤過火？我們娼門伶兒確是寒微，那位大王出身天家，才情高雅、讓人敬慕，不是娼女能夠繫念，但若說一眼望去就心胸難守，讓人不能信賴。”

此時彩台上正有兩名伶人軟舞，唱得則是舊調《天仙子》，並不為台下鼓譟所擾。

當然，神都內教坊中各種音聲妙質最是不乏，台上歌頌那名女子固然天賦、才藝俱佳，倒也冇有奇妙到能讓李潼為之讚歎不已的程度。

現在在這一段街道之間，自崇仁坊南坊門外的渠上浮橋向南，數座高台搭起，下鋪蘆蓆，圍設彩帳，帳幕還不但僅隻是平常素絹，而是織工精彩、色采光鮮、代價不菲的蜀錦，於陽光下熠熠生輝，光彩奪目。

嬉鬨聲漸入不堪，兩個舞伎或是不乏歡場作戲，但如麵前這般眾目睽睽受人言腔調笑畢竟是少，一時候不免手足無措，慌亂羞怯。

聽到這話，兩名舞伎稍作淡定，先向台下屈膝深拜，然後才又抖起水袖持續跳舞起來，初時行動還略顯生硬，舞行過半才垂垂規複了柔嫩身姿。

不過台上這女子唱來則是拿捏精準，雖無用心的委宛曲媚，但寸寸聲絲都附著一股淡淡的挑逗，讓民氣癢不定，不知不覺便沉淪此中，彷彿本身已經化身為一名風騷來賓，手攬金盃，擺佈尋芳，周遭鶯歌燕舞，隻待采擷承歡。

彆的不說，單單此前他邸中便有幾名歌伎不遜於台上女子，乃至還隱有超出，色藝俱佳，乃至於李潼都捨不得償還內教坊，但在離都之前，還是被他姑姑承平公主軟磨硬泡的求去在戲坊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