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8 曲江盛會[第2頁/共3頁]

跟著鼓調聲響起，王邸中堂氛圍頓時也變得熾熱起來，不乏人大聲放唱，或是清閒王，或是少年行，自有一股群魔亂舞的歡暢。

此時王邸門前坊街上也是一片熱烈氣象，平康坊那些伶人們也是極用心機，遴選足有四五十名十五六歲青嫩少伎，擺列府前歌舞翩翩，頻唱少王舊調以招引朱紫同遊。

李潼身在世人簇擁當中策馬緩行，覽此熱烈氣象，心中不免獵奇，本年的端五還是硬湊起來的集會，場麵已經如此歡娛，至於其他傳統例節、比如士庶鹹慶的上元佳節，又會是如何的熱烈氣象？

這當中另有一樁趣事，那就是宰相婁師德在擔負肅政大夫時出訪陝州，廚師奉上羊肉並說是被豺咬死的，然後又端上魚鱠還說是被豺咬死的，氣得婁師德破口痛罵：蠢貨，應當說是被水獺咬死的！

不過範圍最廣、時候最長天然還是要數武週期間，動輒整月、整季的禁屠，已經超越了普通該有的標準，武則天有一尊號“慈氏越古”，的確是慈及牛羊魚蝦，隻是對人就過於刻薄了。

想到這一點，李潼還是不免有些遺憾的，他腦海中自有上元節有關的詩詞名篇無數，竟然冇有機遇顯擺出來。

就算鬨出了甚麼亂子，他也底子不怕，第一他用心是好、政治上絕對精確，第二他是一個事外閒人，就算有甚麼亂子產生，武攸宜這個西京留守纔是第一任務人。

還冇有行削髮門，氛圍已經如此熱烈，對於接下來的曲江之行，李潼天然也是大為等候。不過家門前已經如此喧鬨，倒是不好與家人同出，稍作商討以後，決定讓長兄李光順留在家裡護送家眷，他則與李守禮引眾先行。

禁屠令倒也並非隻是武周特性，曆朝曆代特彆是北魏今後，頻有禁屠禁獵，沙門昌隆的宗教啟事隻是一點，更首要的意味還是多年戰亂幾次，官方畜力垂危，像武德、貞觀期間，都有禁屠令頒行。

當然，這個禁屠令在頒行不久便高低呼疾，終究也隻是不了了之。但眼下新近頒行，必定還是有著必然的履行力。

天亮時分，坊中街鼓聲響起。一聽那鼓調音節，李潼不免一樂，竟然是他舊調《清閒王》的節拍，也真是實足的應景。

不過就算罩不住，也冇甚麼大不了，所謂捐麻續縷、士庶鹹祝，他這一次是要拉著全部關中的士民一起舔他奶奶，政治風雅向絕對精確。如果阿誰霍獻可真的不見機，上報西京生民奸猾，公開違背禁屠令，樂子也是不小。

目睹這一幕，李潼內心天然歡暢，人氣越高，越無益於履行他後續的打算。

到了此處，世人乾脆轉入晉昌坊，從這裡登船遊行。但遊舫能載畢竟少數，隨行的奴婢、坐騎之類便有些難以安設。

日上三竿時，世人纔到達城南晉昌坊四周，此處行人尤多，車馬連綴，人潮遲緩前移，更難策馬徐行。遵循這個前行的速率，大抵傍晚時分都到不了曲江池。

售賣烤肉的是幾個胡人貨商，除了主動幫手將食料搬抬上來以外，還饋送了一張血淋淋的鹿皮，同時一臉嚴厲道：“敬告朱紫得知，這些食料可不是私屠，乃是在田野不幸被豺狼撕咬至死，有皮為憑，可備官問。”

承平公主家財殷實不需多說，天然也不會虐待了自家兒子，薛崇訓這匹坐騎較之李潼廄中那匹梨花落都不遑多讓，炸街綽綽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