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5 慎之慎之，勿負乃祖[第2頁/共3頁]

待麹崇裕登殿見禮結束以後，武則天賦開口問道：“禮程後半，另有甚麼波折？”

講到這裡，他又深拜下去：“臣與魏王，積釁非是短日，何故積此，臣亦不敢論深。累卵之患，崩於一夕，倉促之間，表裡失顧，當時惟念直溯底子，唯恐良緣廢弛，不敢喧鬨於長街，隻求從速定勢於坊內，遂作悖行。

跟著二王傾訴，殿上的武則天臉上也已經冇有了喜色，轉為神情凝重的思考。

李潼自是做好了蒙受詰問的籌辦，聞言後便低聲道：“臣孤弱一人，陡遭發難，一時……”

武則天拍案怒聲，眉眼間儘是凜然。

閭裡徒眾陰結暗聚，沿途追擾迎親儀仗，丈人鄭融家聲鬆散、禮節端莊，是以擾亂，竟不得不超越禮規，持杖駕車、護引新婦。

“夠了！你也知你在宗在朝都有一席？登殿所說這番蠢話，可有一點如許的自知？生人活著，豈有萬事俱順、萬眾俱恭？就連朕，都竟日如履薄冰，廣博推人，盼能廣納群才，不敢作勢不兩立的大言！國恩宗眷，在你眼中是如何輕微事件，能一言輕棄？能任大者，不以才取，唯重誌堅！”

李潼則深吸一口氣，持續說道：“臣不敢苛求免責，惟求能詳陳事情前後。恩親眷顧，臣幸能論成人事，結誼山東王謝，竟日喜樂沉醉，盼能十全十美，不負群聲獎飾。殊榮在享，豈敢有一二挑釁惹事之念？

聽到武攸寧這麼闡發，武承嗣一時候也是心亂如麻，跟他能不能入住春宮比擬，與代王的膠葛隻是小事。這麼看來，代王摧毀了他的府邸也並非滿是好事，又給他供應了一個不錯的藉口。

肝火勃發，鎮住侄子以後，武則天又長歎一聲，垂眼望著武承嗣，有些怒其不爭道：“你一番蠢話長吐，但有一點冇有說錯，掉隊小子，恃才薄你。代王今次所為，的確是有失禮教，但這隻能是家門內的閒情互擾，決不成喧噪庭外！他若真是本性狂悖、逆骨橫生，莫非諸山東禮節門庭都不能帶眼識人？”

令媛之子，坐不垂堂，臣於勢中、隻是淺行，但有一二進退餘地，大婚期近，又如何會輕作這類孤擲險計？螟蛉幼蟲，指觸既飛，人意一定侵犯，恐於力弱罷了。臣荷受皇恩，締結名族，恩典膠葛，不敢浪言輕棄，魏王惡我，既不能走遁以避，唯示以獠牙……”

武攸寧感喟一聲，沉聲道：“不管如何，殿下不成入住梁王邸，一旦循宜就低，再要企高那就難了！既然陛下不肯朝士究查代王事蹟，那就要申論該將魏王殿下置在那邊……”

本來這類家禮，是不該從南省入宮，不過李潼方纔獲咎了武承嗣，當然不敢再去玄武門招搖，失禮就失禮，畢竟小命首要。趁便讓他奶奶看一看，我隻是一腔孤勇的花架式，獲咎了武承嗣後，現在嚇得宮門都不敢輕入。

打發走了麹崇裕以後，武則天神采又是一變，敲案感喟道：“坊中事蹟如何，說到底隻是家事，何必強引大將頻曝家醜！”

武則天緩徐行下陛階，行至李潼身前，哈腰撫著他的發頂，口中喃喃道：“慎之啊慎之，不要孤負了你祖母！我孫人物絕倫、敢當能事，你祖母是真的以你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