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陽山 (1)[第2頁/共4頁]
我一下車就踩了滿腳的沙土。放眼望去,天空和遠處的石山連成一片,冇有個絕頂。阿鬆從車底下取出兩捆包得嚴嚴實實的長物件挎在身後。
三人一起閒話,一個鐘頭不到,已經進了陽山地界,四周荒石鋪野,滿地沙石,連一棵草都冇有。阿鬆指著頭頂上灰不拉嘰的天空說:“乘著正中午分陽氣重,我們從速進村找人,這處所等太陽落山以後,除了本地人,連鬼都不肯意待。”
大金牙身上的衣服早被殘火烤得襤褸不堪,我們兩人雖是劫後相逢,可眼下要命的節骨眼兒,誰都冇閒情停下來發言。不曉得跑了多久,比及屁股後邊的熱浪垂垂退去,我們才略微放慢了腳步。我甩下他汗滋滋的臟手,轉頭看山坳裡的荒村,現在已經被濃煙和烈火包抄,看不逼真。那些搶先我們一步逃出來的“村民”早就跑得不見蹤跡。
“驢蹄子?”秦四眼嚇了一跳,“你們把驢蹄子砍下來了,放在車上?”四眼兄一改昔日平靜自如的大狀師模樣,一屁股坐回前麵不再多話,嘴裡叨叨著上帝阿門。我隻得說了很多好話來給他解釋黑驢蹄子對於殭屍的奇妙。最後他還是半信半疑地宣佈要看了結果再說。
我看他情感有些衝動,剛想安撫兩句,冇想到他倒拖著哭腔,用一口極熟諳的京電影喊道:“胡爺,快跑,快跑,村莊裡鬨鬼了。”
就如許爬了好一會兒工夫,直把一壺水都耗光了,終究瞥見山壑中一點兒零散的修建物。阿鬆搓了一把鼻涕:“這就到了。你看那邊另有炊煙,我們下去問問,這裡藏不住生麵孔的。”我環顧四周,隻見墳頭村被一大片畸石怪峰度量穀中,四周既無蓋頂之木,亦無通江死水。全部村莊成一個龐大的“囚”字格式。最敗的要數那股子掩都掩不住的腐臭味,我們站在山尖上都能聞見。這裡之前又是停屍葬骨的亂墳崗,建村住人,那不是找埋嗎?
“胡爺,您悠著點,村莊裡就那麼幾棟破草房,燒光了火天然也就滅了,犯不著冒死!”
被他這麼一說,我頓時心中一虛。這番話聽著雖不痛快,卻都是大實話。阿鬆見我不說話,也不敢再多嘴,低下頭去老誠懇實地開車。
秦四眼大抵是想起在林子裡碰到的那些黑皮老僵,他從後座探上頭來問我,“我們連把獵槍都冇有,真這麼上去了那不是自投坎阱?”
我看了看插在路邊的路牌,薄薄的鐵牌早已經鏽得支離破裂,唯有一個“墳”字還算勉強能看個大抵。阿鬆將兩隻水壺彆離丟給我們:“陽山看著矮,爬起來可不是那麼回事兒,路上到處都是石頭,得翻過南麓才氣進村。我們輕裝上陣,起碼兩個鐘頭才氣見著火食。”
“脫了好,脫了好。”阿鬆在一邊幫腔,“比及皮肉和衣服粘在一起再脫,那費事可大了。胡爺,你救火如何救出一身傷,這位小兄弟是?”
阿鬆逮住了話題,立馬解釋道:“哎喲喲,一聽各位就是見過大世麵的人。黑皮老僵,那是用蠱物淬鍊過的邪氣玩意兒。平常屍地裡如何會有?墳頭村四周在明成祖那會是馳名的亂墳崗,有一些古屍因為埋葬的體例和特彆的地理環境,百年不腐,進而成僵。名義上叫殭屍,也不過乾癟脫水的淺顯屍身罷了,跟那些會撲人吸髓的紅毛凶僵可大不不異。秦爺如果然不放心,車座底下另有兩隻黑驢蹄子,儘管拿去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