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第1頁/共3頁]

娜娜垂首：“是，奴婢曉得了，奴婢去給仆人清算東西。”

“不消了。我看看他在乾甚麼。”

悠悠彼蒼，此何人哉？

進渣滓桶，說：“誰家的小女孩，是不是走錯門了？”

“拿去吧！”

一級級石階，彷彿難以翻越的泰華之峰，他穿戴繡有睡蓮圖案、鞋幫一圈羊脂玉的繡鞋的腳沉重如鉛，幾近抬不起來，幾次打滑，差點跌倒。

娜娜退下了。

李鄴轉過甚，盈盈一笑，頃刻間四壁生輝：“如何不讓娜娜上來講一聲？”

行邁靡靡，中間搖搖。

靈珠上氣象垂垂消逝，終究又規複了晶瑩剔透，繼而漸漸縮小，像一顆櫻桃大小時，李鄴卻忘了收歸去，它仍然懸浮在那邊，他黑漆漆眼睛盯著它，卻並不像在看甚麼，眼中空浮泛洞，一片空茫。

是《詩經・王風》裡的《黍離》一篇。

本來林涓喜見到李鄴謄寫的詩，有點擔憂，現在看他，曉得冇事，放心了。

驀地，他伸出右手食指，按在左手掌心上，陷進肌膚，用力一劃，鮮紅血水俄然冒出來，掌心已有了個深深的傷口，他將手掬起來，構成個小窩，血水很快堆積，和頭髮糊在一起，他劃得太狠，出血很快，幾縷血沿著象牙色的肌膚，漫過手腕，袖口，流進肘臂深處，烏黑袖子濡紅一片，幾滴淌到地上，構成絳色的濕漬。

他微微啟唇，一顆櫻桃大的、近似無窮透明的球體從口中嫋嫋而出，懸浮於氛圍中，在暗寂的鬥室裡，折射出誘人的金紅色光芒，漸突變大，降落，停在李鄴麵前，已經如一顆蘋果大小了。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李鄴笑了：“想起個字，查了一下。”

林涓喜歪頭看書，瞅了半晌，說：“《康熙字典》，你要抄？”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嗯。”

知我者謂我心憂，

知我者謂我心憂，

接著，他將和著頭髮灰燼的血水倒在懸浮於麵前的靈珠上，鮮紅敏捷均勻地覆蓋了晶瑩的球體，卻冇有一滴灑落在地上，垂垂地，血水消逝，靈珠規複了原有的腐敗透亮。

房門半掩著，隻瞧李鄴坐在桌旁，提筆在紙上寫甚麼，她甫一到門口，他立即將紙揉成一團，仍

彼黍離離，彼稷之實。

她手疾眼快地從渣滓桶拿出那張團了的紙，白淨的手指敏捷地攤開來。

他開了石門，熄燈走出去。

悠悠彼蒼，此何人哉？

過了一會兒，他感受好些了，直起腰來。烏髮本已經妥當地挽起了，顛末這麼一折騰，很多碎髮滑落，被汗水黏在肌膚上，眼睛水汪汪，臉頰泛著不安康的潮紅，貼身衣衫已然濕透。

林涓喜想了想說：“好。”

他笑著，彷彿揪她辮子是件成心機的事，她罵了句：“得寸進尺！”

李鄴鬆開手。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

林涓喜取脫手絹，將頭髮包好，放包裡，然後攤開那張揉皺的寫著詩的紙，撫平摺疊，說：“這個也送我了？”

有人拍門，篤篤篤三下，輕悄有禮，是娜娜，她低聲說：“仆人，午餐籌辦好了。”

幾分鐘後，他推開首頂木板，翻身上去，重新蓋好後，將茶櫃歸位，行動輕盈仍舊。

李鄴瞅著林涓喜，不由樂了，在她臉頰上“啵”地親了口。

行邁靡靡，中間如噎。

上麵是一首詩，筆跡草率，明顯謄寫者心境煩亂，妖嬈的筆跡，筆底倒是滄桑的氣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