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報恩報仇[第1頁/共3頁]
我剛喊了一聲,我爺就劈臉蓋臉地問了一句:“缸裡那鬼臨走前跟你說甚麼了?”
我還冇反應過來,人皮就已經撲到了我麵前,嘴對嘴地貼在了我臉上,對著我的嘴用力兒吸了口氣。我隻感覺憋在內心的那口氣像是被人抽出來了似的,一下子暢快了很多,人卻跟著一陣頭暈目炫,軟綿綿地倒在了水缸裡。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瞥見我爺沉著臉坐在炕上抽菸,老貨郎吊著一隻膀子坐在遠處,看上去,他的一隻手彷彿是骨折了。
如果換成平時,我必定會想我們老衛家究竟有甚麼奧妙,但是現在我被我爺扔在一口大缸裡,凍得滿身直顫抖抖,除了想著從速出去,還能想甚麼?
我清清楚楚地感遭到一截手指蓋砸在了我的腦袋上。我顧不上去看手指蓋彈到哪兒去了,隻曉得拚了命地往腦袋上劃拉……
“啊――”我方纔喊了一聲,就聞聲內裡傳來一聲像是炮仗爆炸似的巨響。我的兩隻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叫,本來想要喊出來的尖叫被我硬生生地憋了歸去,就像是有口氣堵在我胸口裡吐不出來。
我死死地捂著嘴不讓本身呼吸,憋得頭昏目炫了也不敢放手,除了盼著我爺能從速來救我,連哭都不敢哭,恐怕哭出聲來,再轟動了那張盯著我的人皮。
我昏疇昔之前,彷彿聞聲有人說了一句:“我還會來找你,報恩也報仇!”
“他說還來找我,報恩也報仇。”
我正不知所措的時候,俄然聞聲識窖口那兒傳來一陣腳步聲――我爺返來了。
我嚇得想今後躲時,卻從木縫裡瞥見了一顆瞪得通紅的眸子子――我爸當時吊死在了一顆歪脖子樹上。我聽人說,吊死鬼的眼睛就是紅的。
“聽著了!”我剛不情不肯地承諾了一聲,我爺就啪的一下扣死了缸蓋。
我聞聲我爺感喟了一聲以後往外走了,我才鬆了口氣。
我看不見本身的臉,卻曉得必定把臉給憋得通紅,麵龐子熱乎乎的難受,胸口裡那口氣想順還順不出來,隻能直瞪眼睛。
鄉村的水缸都是木條箍出來的缸蓋,日子長了,中間總能暴露個縫來。
那塊浸過血的饅頭啪嗒一聲砸在了牌位上,衛家老祖的牌位頓時和饅頭一塊兒滾了下來。我手忙腳亂地想要去接,可我那下衝得太快,不但冇接著牌位,還連帶著把供桌上的東西給打翻了一片,燭台、香爐摔得滿地都是。
按我們故鄉話講,這叫嚇背氣了。就是說,人在俄然遭到驚嚇以後,一口氣憋在肺裡,想吐吐不出去,想喊喊不出來,如果冇人及時把這口氣順過來,那人必定會嚇出弊端。
那人卻冷森森地笑道:“喊!你用力兒喊哪!你喊的時候越長,外泄的陽氣就越多,等會兒那張人皮吸飽了陽氣,就能從水缸高低來,把你活活掐死。想活命,你就上來!”
“捨不得又如何樣?我更捨不得讓小崽子往我老路上走。”我爺往缸蓋上拍了三下:“大狗子,你好好待著,不管誰喊你,你都彆吱聲。困了你就睡會兒,時候一到,我就放你出來。”
“彆過來!”我拚了命地今後縮。但是水缸就那麼大,我再躲,還能躲到哪兒去?
我嚇得從速往回跑,逮著一口大缸,翻開缸蓋就跳了出來。
我在缸裡待了一會兒就待不住了,試著推了一下缸蓋,把腦袋伸出一點往外看了看,見我爺冇在,一用力兒,翻開缸蓋從內裡爬了出來,竄到客堂那屋用力兒灌了兩口茶水,身上纔算和緩了一些,可也餓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