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魘[第1頁/共3頁]
謝姝寧點點頭,心中卻仍舊波瀾起伏。
哥哥還未娶妻,娘切身邊總也是冷僻。
謝姝寧便也不瞞他,直言道:“先前已派了人南下去探了。隻是南邊畢竟是靖王的地盤,所知有限。現在我們也隻曉得,世子此番悄悄入京,怕是同皇上有關。”
驀地,身子一輕,她聞聲耳畔有人在說話,“我在阿蠻,我在……”
汪仁聽著點點頭。手指在雕花的椅把上悄悄摩挲著,忽地用力,指節泛白。但是他麵上神采如常,眼中也似含著笑意,他輕描淡寫地說道:“靖王的兒子,比他有出息。”
汪仁雖已撇了大半的事交給小潤子,可他仍舊是個大忙人,能時不時往北城來一回陪著宋氏說上幾句話,委實不輕易。她心中明白,亦感激,故而這句話也就說得極其竭誠。
“隻是個夢罷了。”燕淮抱著她,溫聲安撫,“你瞧,我不好幸虧你身邊嗎?”
倆人就笑著談起了少時在延陵的舊事來,多數都是宋氏說,汪仁聽著。
她斂了紛雜的思路,恭敬地朝汪仁行了一禮:“這些日子,勞您操心了。”
夢裡烏黑一片,冇有光冇有人,隻要她本身的心跳聲,一聲賽一聲得重,垂垂有如擂鼓。另有她的腳步聲,急倉促的,似在疾奔。
細心算一算,她分開延陵,何止十年……
由此可見,靖王是個非常不普通的人。
晚些時候,她去見過雲詹先生返來,留在北城用了飯,又陪著母親說了會話,這才依依不捨地回了東城。
好端端俄然做了這麼個古怪的夢,總感覺彷彿有那裡不大對勁。她有些心驚,惴惴不安,也不敢再睡。
汪仁嫌棄地看她一眼,隨後扭頭朝方纔宋氏分開的方向望瞭望,口中道:“你娘本就捨不得你,你返來一趟,便叫她多一分不捨,冇得還累她悲傷。”
悄悄在一旁聽著的謝姝寧,思路卻不知飛向了那邊。
回到府裡,燕淮卻還未曾返來。
若換了旁人這般說,她聽聽也就罷了,但這話出自汪仁的嘴,那就分歧了。
她隻想著,既未曾遠嫁,離得近,平素得了空若能多返來看看母親老是好的,卻忘了不管她返來幾次,她老是來來去去要分開的。而每一次分開,都會叫母親更加不捨。
謝姝寧笑得眉眼彎彎,順著他的話掰動手指頭數,“還不敷一隻手的呢。”
——是燕淮。
腦袋微微耷拉著,青絲如墨,沿著耳畔垂落下來,掩去了她半張睡顏。
方纔沐浴過後的燕淮,先是聞聲她尖叫,又見她俄然哭了,不由慌了神,“如何了這是?”
“靖王當年離京,同皇上可有乾係?”謝姝寧在心中冷靜回想著紀鋆的模樣,一麵蹙了蹙眉,輕聲問道。
她重重喘氣著扭頭去看,眼淚不受節製地撲簌落下。
謝姝寧點點頭,從他懷裡鑽出來,揉著惺忪的睡眼去看他,正要說話,俄然瞧見他身上衣衫被血滲入。
謝姝寧也清楚他這番話的企圖,歎口氣道:“隻盼著不要有那一日纔好。”
“在說甚麼呢?”
他漸漸地將手放下,笑了笑。端起了手旁矮幾上的茶,輕呷了一口,道:“這些年來,靖王躲在南邊丁點風頭不出,京裡頭若不提他,隻怕都冇幾個記得他的人了。可我所曉得的靖王爺,倒是個比先帝比當今聖上,都更是帝王之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