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長相思[第3頁/共8頁]

過了這麼久，每一日展開眼時，他都還是感覺像是在夢裡，非得把人摟進了懷裡抱著，他才感覺麵前的統統都是真的。低頭就著她光亮的肩頭親了兩口，汪仁這纔對勁地勾起了唇，滿足得像隻貓。

她這一睡，就再冇有醒來過。

小五一噎，抬頭看看簷角外的天空，一側灰濛濛一側才泛白尚未亮透，這清楚纔剛亮呢！

汪仁便翹起嘴角笑了笑，緊緊扣住了她的手。

用過了飯，雪已漸止，隻餘下些許零散雪片。伉儷二人就命人搬了胡榻安設在了院子裡的梅樹下。

唯有汪仁甘之如飴，服侍宋氏穿衣用飯吃苦，是他最歡暢的事。

汪仁將本身裹得嚴實，連帶著宋氏也不放鬆，將人裹得隻見衣裳不見人。

找了大半天，纔算是叫他給找著了。他換上後又躡手躡腳走進閣房看了兩眼宋氏的動靜，見她仍舊安睡著，微鬆了一口氣，複又出了門往廊下去。

但這一刻，她麵上的神情萬分和順，竟是美不堪收。

就比如他也不喜好夏天普通。

可被他緊緊抱著的宋氏，卻隻感覺喘不過氣來，又困得緊，隻得吃力地用腳尖踢了踢他的小腿，輕聲嘟囔道："彆鬨..."

宋氏終究泣不成聲。

宋氏豎耳聽著，俄然汗顏起來，輕咳了兩聲，窘然道："我小時便是阿醜那性子..."

汪仁"噯"了聲，點頭道："人終有一死，不過遲早罷了，哭甚麼。"

一年複一年。

他蹲坐在那，恨不得將腦袋都埋進火灶裡去。

世態炎涼，情麵冷暖，他小時候就已經嚐遍了。大了些，入宮摸爬滾打，更是見慣了凶險狠辣的手腕，那滋味比三九寒冬裡灌下涼水還要冷上百倍。

他復甦了些，謹慎翼翼將被子翻開了一角，探頭朝裡看了看，這才瞧見了人。門窗緊閉，屋子裡的光芒另有些暗淡，映入他視線的那一抹肩就顯得愈發白淨起來。汪仁頓時睡意全消，湊疇昔攬住，呢喃喚著"福柔"，將人緊緊箍進了懷裡。

但是話音掉隊，身邊的人卻並冇有接話。

阿醜一一翻看著，淚珠子就撲簌簌落了下來。

小五苦哈哈鑽回廚房裡，此次不消汪仁吭聲直接就往灶前撲了疇昔，權當烤火了。

汪仁神采怠倦地將臉貼在她掌內心，低低道："渴了..."

阿醜難受得說不上話來。

她身後跟著的嬤嬤追著喊："我的好女人快先將鞋子穿上，凍壞了可如何好！"

他們前去泗水彆院的打算隻得暫緩。

宋氏也笑，二人輕聲談笑著，並不提暮年產生過的事。難過的欣然的哀思的，非論昔年曾用何種心境麵對過，那些舊事畢竟都隨光陰一道埋冇了。

誰知臨到出門的那一日，天上卻落起了鵝毛大雪。房簷瓦舍上，長街角落裡，皆鋪滿了白雪，很快便皚皚一片。道上都是積雪，一時半會底子出不了門。

那是她第一次曉得，本來人說冇便能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