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舊物[第1頁/共3頁]

尤在見到獨子後，她臉上的笑就更是藏不住了，直接便伸手撫上燕霖的臉，笑著說：“好了，現在可算是好了！”

可非論她如何看，上頭寫著的始終都是她的名。

小萬氏重新掌管了成國公府，首要之事便是先清算名冊。

她夙來極少在外頭走動，更不必說不帶婢女媽媽孤身一人爬到樹上捉知了……

即便闔府高低，於她而言，已是到處眼熟，但她還是忍不住感覺痛快了很多。燕霖卻顯得苦衷重重。她幾年未曾同兒子相處，更錯過了兒子此生最為波折痛苦的光陰。也許也恰是因為這般，小萬氏同燕霖母子間的豪情彷彿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變得疏離。

小萬氏還沉浸在燕淮歸天的好動靜裡，乍然聽到他這般問，不由怔了怔，過得斯須才擰眉問道：“那裡古怪？”

“一群蠢物，那些物件如何能隨便搬動！”她低低斥了一句，語氣裡帶著責備跟濃厚的討厭。

小萬氏倒覺這是因為見風使舵之人浩繁，識時務者為豪傑，諸人這是看明白了誰纔是真正的主子。

說著話，她驀地站直了身子，探頭往窗外看了兩眼，冷下了聲音：“也是時候搬回上房去住了。”言畢，她回身望向兒子，“必然不會有錯的，這事是過了皇上的眼的，他已經死透了。”

寥寂而空曠。

那封信泛著陳腐的黃，一眼瞧疇昔便是經年的舊物。

小萬氏一一記在了內心，俄然想起一事，遂撇下世人大步往一處去。

“府裡的人，彷彿少了很多。”燕霖木著臉說道。

鑰匙在快意手中，也同那些賬簿冊子一道被擱在了箱子裡，現在天然在她手裡。

小萬氏隻當他是一時未曾緩過勁來，並不在乎，搖點頭笑道：“眼下府裡四周都是他的東西，你見著了不免心中不痛快。”

小萬氏聽了這話，眉頭一蹙，已帶了幾分老相的臉就顯得年紀似又大了幾歲。

煦煦溫香在她的衣裳上繚繞，她悄悄吸了口氣，細心嗅了一嗅，禁不住展顏笑了起來。

她一點點往庫房深處走去，俄然在北麵角落處停了下來。

她翻馳名冊不由得嘲笑，同燕霖說：“快意幫著他作歹多時，現在他死了，也難怪快意要逃。”熬了這麼多年，她心頭憋著的那股怨氣，現在也該消了。

燕淮鮮少開庫房，快意就將那些閒置之物都規整於一處，隨後將門一鎖，經年都難開一回。

燕淮一死，於他們母子而言，日子不亞於天翻地覆。

現在，期盼終究成了真。動靜傳入她耳中時，她夙來慘白蕉萃的麵上頃刻便有了活力，眼中亦多了幾彆離樣的神采。心中震驚，她忍不住抓著窗欞大笑起來。鬱鬱不解多年的心，在這一刻，彷彿驀地鬆弛了下來。

好久之前，她便再冇有這般經心腸打扮過本身，燕景歸天後，就愈發未曾。

墨字微淡，紙張泛黃，這封信已有近二十年了！

推開沉重堅固的門扇，她放聲大笑著，三兩步便邁了出去。站在簷下，她抬頭朝著湛藍的天空看去，隻見晴空萬年，不見流雲，藍得像是一塊上好的玉石。天光亮媚，她驀地打了個暗鬥，嘴角的笑意卻愈發地加深，像鏤刻在臉上的普通，丁點不見斂去之意。

他雖感覺迷惑，可他孃的話也冇錯。

門一開，裡頭竄出一股模糊的黴味。

高懸在她頭頂上的豔陽，披髮著日漸熾熱的溫度，小萬氏卻像是感覺冷，打了個暗鬥後又連著顫抖了幾下，方纔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