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慶生（下）[第1頁/共3頁]

說著又憤恨地跺了頓腳，滿臉的氣悶，看周冉下了炕，正撿了最上頭的一本紀行饒有興趣地翻看著，墨竹無法地耷拉了肩膀吐了口悶氣，嘟囔著問道：“外頭的書架早就冇了空處，這東西又精貴，沾不得水，我也不敢往案幾上放著。女人看看，這一摞書往哪兒放好？”

幾個丫頭得了叮嚀，忙笑著承諾著，四下忙開了。

小丫頭的話音剛落，周冉已經笑意盈盈地進了屋，喊了聲“太婆”，身上換了件月白蘭花刺繡的交領上衣，下身一襲藕荷色滾邊繡花長裙，都是粉嫩清麗的色彩，看著就讓民氣喜。

周冉抬手敲了敲墨竹的額頭，歎了口氣，笑罵道：“算了算了，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你愛看不看。幸虧還認得幾個字，也不算白看了這幾年的書！――外頭的掌櫃們還送了甚麼出去？”

周冉的目光自但是然地落在那紫檀木匣子上，眼裡流淌著笑意，伸手接了過來，衡量著匣子的分量，眉間極快地閃過一絲驚奇，心念轉動間，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手上俄然浸出一層盜汗來，隨即斂了視線，將眸底那抹深思跟驚奇壓了下去，揮動手打發了幾個丫頭。“行了，都彆在這兒杵著了。墨竹和綠枝去把掌櫃們送出去的東西理一理，把要送人都分出來，我轉頭再來看。朱槿和紫葉跟我去正院吧，太婆這會兒歇了午覺也醒了。記取裝上幾罈子酒，把禮票據也拿上。”

墨竹嘿嘿笑了一聲，迎疇昔接了紫葉手裡的木匣子，朝一旁笑著的周冉努了努嘴，靠近紫葉耳邊打趣道：“女人惦記取要清理產業呢，還讓我把今兒的禮票據念一遍！彆的都唸完了，就等著你手裡的東西！都說好東西留在背麵，我們且看看是甚麼寶貝！”

正院裡，向老夫人剛歇了午覺起來，由臘梅奉侍著洗漱了，纔要打發人去桃園，院子裡的小丫頭便笑著出去回了話，說二女人過來了。

墨竹鬆了口氣，聽周冉問，眼裡刹時又亮了起來，神采奕奕地掰動手指算道：“除了嶽掌櫃送來的半車酒、聞掌櫃的一匣子書，另有六娘讓人送來的各色胭脂共二十盒，玉釵三支，南泥國產的珍珠寶石手鐲一對。焦姐姐也讓人送了個匣子出去，魏嬤嬤接了放在外頭案幾上，還冇來得及看呢。纔剛我還瞥見紫葉捧著個木匣子――”正說著，餘光瞥見紫葉抱著個紫檀木雕漆匣子笑盈盈地進了屋，眼睛刹時又亮了一分，手指導著紫葉笑道，“正唸叨呢，人就來！”

話音剛落，墨竹的額頭上已經捱了周冉一指頭，哎呦一聲吸了口氣，忙往紫葉背後躲著告饒。

向老夫人好笑地點了點周冉的鼻尖，“不過是些鄉野裡的東西，這幾年到了都城卻不大見到了。我記得早些年在南邊，可不是到處都是？跟著人去摘。現在可好，要吃這個，還得專門讓人去買了來，這味兒也不對。也就你愛吃這些，在家裡也就罷了，今後嫁了人就算了，這東西吃得滿嘴烏紫，不曉得的隻怕還要被你嚇著！”

“就擱那案幾上吧，我這會兒得閒，正愁著冇東西打發時候呢！”周冉好笑地嗔了墨竹一眼，抬動手隨便地指了指炕上設著的梅花朱漆小幾，目光卻落在手裡的紀行上頭，眸光瑩亮有神，待細心翻開了兩頁，才合上書，直起家子來，點著墨竹笑道，“你也彆老怨著聞掌櫃。聞掌櫃是個雅人，嗜書如命，好輕易肯送了這些寶貝出去，你還挑三揀四的！轉頭你們也看看，這都是學問，好歹學一學，也彆老當個粗人，冇得讓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