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銀子（下）[第1頁/共2頁]

“是外頭傳出甚麼話來了？”向老夫人麵色一肅，敏感地發覺到不對，語氣也有些急了。

趙毅一身工夫是從小跟著師父秦嶽陽打的筋骨，秦嶽陽勉強算個江湖人士，一身工夫極其利落。先前諸王爭位，南邊戰亂，好些江湖人士也被拉入了疆場，秦嶽陽就是十幾年前跟了周冉父親――鎮北將軍周廣廷。

周廣南苦笑著點了點頭，又搖了點頭，眉頭緊皺，歎道：“是趙勇他們的事兒。那群人當年跟著大哥，也是一起從疆場上殺過來的，厥後大哥……留下這些人，也是為護著母親跟冉姐兒。我念著他們到底於我周家有功，再加上冉姐兒捨不得，就讓他們一起跟進了都城，各家各戶也給了銀子安設安妥，還特地奏請聖上給他們表了功。”

“印章的事兒冉姐兒跟我提過。”向老夫人眉頭皺起，額頭上皺紋更深，有些心憂又無法地歎了口氣，“我想著不是甚麼大事兒，也就冇跟你說。景泰錢莊也就這十年才做出了名聲，當年也不過是一個小銀鋪，你大哥當年救了那鋪子的老掌櫃一命，這取銀子的印章也就是人家念著你大哥的拯救之恩才讓人送到外頭那些人手上的，指瞭然給冉姐兒。冉姐兒跟我說了，這銀子她不想要。照我的意義，我們也不該要。還是冉姐兒那話說得對，一將功成萬骨枯。當年戰亂，江南一帶城都空了，路上到處都是死人，可不就是如此？”

周廣南歎了口氣，緊接著苦笑道：“纔剛大郎還返來找我，說他身邊的小廝錢二聞聲家裡長輩籌議，送了一個印章給冉姐兒，說是大哥當年留下的，是景泰錢莊的印章。兒子一聽這話就來氣，纔剛罰了大郎禁足。這話如果讓外頭人聞聲了，傳到朝堂上，聖上對周家隻怕要有諸多猜忌了。”

老二過來這一趟，措置人是小事兒，要緊的也不過是背麵問這一句“景泰錢莊”的話。

京郊野的莊子裡，周冉懶懶地歇了一天，帶著朱槿幾個到觀瀾寺上了香，隔天又收到了趙勇的信，說是過兩天就能到都城了，周冉總算鬆了口氣，輕鬆之餘又極有興趣地號召幾個丫頭往莊子上的楓樹林裡看趙毅練工夫去。

“行了，這事兒哪能怪你？”向老夫人搖著頭感慨了一句，“這也是民氣不滿足鬨的。你去吧，鬨了這半天，我也有些倦了。”

“這幾年兵事暫歇，現在一群人都磨得冇了銳氣，又過慣了安穩日子，隻怕不比當年。何況虎帳裡出來的，嘴上說話也冇個輕重，不免傳出不好的話來。再者，都城裡勳貴後輩也多，那幾家的小輩冇顛末戰事，仗著父輩的功勞，誰都敢去攀扯，傳出去，到底於周家名聲有礙，隻怕聖上也不喜。兒子想著，不如讓趙勇給那十幾家人帶個話，給他們些川資讓他們回南邊安家落戶。如果不肯回的，就往虎帳裡尋些閒職，好歹也比現在閒出事兒來強。”

向老夫人暗自歎了了一聲，不急不緩地問道：“是你大哥的事兒？”

“兒子不孝，讓母親操心了。”周廣南歎著氣應了，滿臉苦笑和無法。

厥後周廣廷戰亡，秦嶽陽同趙勇幾個護戍衛著周冉、廖氏和向老夫人躲到了極其偏僻的鄉間處所，得了空就教一群孩子學工夫。再厥後，戰事停歇，新帝即位，秦嶽陽不肯跟著周廣南入京，彆了一群人，瀟蕭灑灑地往四周遊曆去了，隻每年到都城兩趟，專門催促趙毅練功，算著日子，六月初秦嶽陽就該到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