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右手[第3頁/共4頁]

“韋少爺本日用些甚麼菜？”小二指著櫃檯的菜牌。隻是這菜牌被層層人牆隔斷，倒是甚麼都見不到。

“智先不必多言，我雖深受誣告，卻也要些臉麵，怎能任由他們欺辱？我欠你一隻手，還你便是！”說罷，欲要撿起地上的柴刀。

“天然是有，我的荷包上邊繡著三角梅。那是我祖母留給我的信物。隻是我怕這惡人拿了錢就把荷包子丟了。但是也不打緊，我這一共有三錢銀子，先前我怕是假錢就用牙咬了個印子。我天生缺顆門牙，那銀子上必當有此印記。”

“你看那些漢人，自誇禮義廉恥，怎的現在如此不斯文。”昌發笑道。

“如果闤闠裡的地痞，欺詐些許財帛，那便罷了。如果其有甚麼翅膀。”阿農也跟著思忖起來。

“昌發！怕是有詐！”智先忙製止他。

“阿媽這一起返來可還安然？”智先不顧氣喘籲籲。

“昌發，如何柴刀有血？”智先謹慎問他。

“你休要放肆，現在漢僚鄉親都在此，你敢不敢給我們搜尋一遍，若事情失實，你該如何還我們公道？”

“在廚房呢，她買了很多藥材，在房內清算。”阿農說。

“我去找她。”昌發跑去了。

“智先，我們歸去吧。”阿農見局勢不對，坐在木椅上勸到。

“誰不知你韋家在靖西權勢龐大，現在你家奴婢作此傷天害理之事，你們如何會不包庇勾搭。”人群忽地沸騰了。

“我當是誰在此處擾亂治安，正想到縣老爺那邊告狀呢，本來是縣官老爺的兒子在這肇事。”那聲音輕浮至極，像是用心挑釁普通。

“黃少爺，現在我們這過節，可結下了啊。”韋智先對著滿臉對勁的黃少爺，留下句話，便向外走去了。

“如此也好！”世人收迴應和聲。這僚人乃是極重義之人，他們把昌發的手用粗麻繩捆起來，然後一同與阿農出去了。

“這......”小二有些難堪。“不如我向少爺保舉便是。”小二清了清嗓子。

“阿才！”黃少爺喝到。身先人群中走出一個身材肥胖、哈腰駝背的漢人，那人鼻青臉腫的，右手用布一層層卷著，布上鮮血淋淋。

“昌發不要。”智先製止他，總還是慢了一步。

“剛纔有一地痞，賴我偷了他的銀子。我暴怒之下就拔出刀來嚇他。安知那惡棍竟大聲呼喊，引得闤闠之渾家群都攏了過來。我見不妙，就脫了滿身衣服讓他搜。他見我如此霸道，便欲算了。我豈能受著螞氣？我就砍了他一隻手，讓他今後長點記性。”昌發汗流浹背，邊說卻邊閃現出得意神采。

“本日也不早了，叫上瑤姨，我們到集上用飯吧。”智先把手搭在昌發肩上，安撫他那短促起伏的胸腔。

“大師請看！”黃少爺一把抓起銀子，指著上麵的牙印。“這二錢銀子上確確實在有我家兄弟的牙印。他還想如何狡賴！”黃少爺麵露對勁之色。

“你看你，如何渴得那麼不像模樣。”阿農怪他，“阿爸沉痾之時，村裡巫醫有冇有給他用過神咒？”

“喲，韋老夫人也在，那恰好，陪我做個見證。”黃家少爺嚥了這口氣，堆起笑容持續發難。

“昌發如何那麼多抱怨，入坐吃了便是。”阿瑤斥責他。

天終究黑了下來，星鬥燦繁，天涯一片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