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1頁/共3頁]

不經意間，甄燦爛瞥見翟寧勒馬停在不遠處，緊緊監督著她的一舉一動。她佯裝不知，隻是溫馨的等候。

秦尚宮板著臉，火氣更大了，叱罵道：“兩個月了，連個會穗染的人影也找不到，冇用的東西！”

“民女曾詳細跟她提及過，她的記性好。”

宮女們的神情惶恐，都低頭側目，不忍直視，也習覺得常。

耳光清脆，響徹大殿，震得甄燦爛顫抖了一下。她心中迷惑，秋嬤嬤能夠用她交差，免受叱罵，卻何必如此？

華宗平彷彿隻是剛巧路過，看一看他捐的鼓，看完以後，他便折身返回騎上了駿馬。提起馬韁繩時，他又看向甄燦爛，以免錯過了甚麼，她始終是低眉的姿勢，不抬起視線與他對視一眼。

“曉得了。”秦尚宮揮了揮手，對秋嬤嬤低聲道：“安禾越來越威風了，不就是個貼身侍女，卻派人招喚本官。”

踏出府衙，甄燦爛抬首眺望天涯，隻覺天極高雲極闊。

見到手諭，皇宮保衛這才放行。

在尚工局中，秦尚宮經常喜怒無常，隻要她表情好時，甚麼事都好，犯了錯也能倖免；表情不好時，甚麼事都不紮眼，就會無端吵架。隻要秋嬤嬤一人，忍耐著跟從了她很多年。

“尚宮大人息怒，老奴知錯了。”秋嬤嬤從速跪下。

“下官拜見六殿下。”掌事嬤嬤側身一拜，恭敬的施禮。

透詳確密的屏風裂縫，甄燦爛看到一個穿著精美的中年婦人，頭戴華貴的珠釵，滿臉的肝火。

甄燦爛怔了怔，細究秋嬤嬤的態度，彷彿並不在乎她的染技凹凸，但是又有所等候，彷彿要證明甚麼。真是令人難以測度。

青磚，紅牆，琉璃瓦。她來到了皇宮中，環顧重重殿宇，巍峨矗立，隻覺陰冷凝重。氣勢浩大，卻有一種被圍困的緊促。無窮空曠，卻寸步難行。

“不必了，”秋嬤嬤道，“把你記得的演練出來，就能初見染技如何。”

秋嬤嬤從速道：“此事真的是老奴的錯，董家姑奶奶的冬袍按圖樣製成後，老奴不甚對勁，就重修了圖樣，重新製衣。”

循聲看去，是跟著秋嬤嬤出宮的小宮女，也恰是這個小宮女先行進宮請到了皇太後的手諭。甄燦爛笑了笑，這主張太好不過。但是，她心中卻模糊不安。

“秋嬤嬤還冇有返來？”殿外一個女聲喝問。

晌中午，秦尚宮還說不要把穗染技藝放在心上，將招賢榜一貼，隻是向皇太後表白態度罷了，不消去管它了。就因為她喝茶時燙了一下，表情俄然不好，已將數名宮女體罰。這會兒，牽怒到了不幸的秋嬤嬤。

話剛落音，整座大殿頓時墮入壓抑當中。

“重製得如何？”

見狀，甄燦爛心中一驚，隻要進皇宮了。以後再見機行事，走一步算一步，幸虧秋嬤嬤並無殺機。

“你是那裡人氏？如何稱呼？”秋嬤嬤在沉吟不決。

跟以往一樣，秋嬤嬤全攬在身，“是老奴的錯。”

“可有人揭榜？”

“無人。”

直到馬蹄聲漸遠，甄燦爛纔去看恍惚在人潮中的背影，眼神深處是如何也化不開的愁慮。

莫非就一向站在原地等著？徜若比及的是阿誰尚宮大人呢？

秋嬤嬤不語，一副瞭然的模樣。她當然是曉得秦尚宮的，曉得得一清二楚。

考慮了半晌，她朝著那扇窗戶挪去，想察看上麵前的情勢。當她剛挪出一步，就聽到一個細嫩的聲音說：“秋嬤嬤讓你先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演練染技，你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