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頁/共5頁]

她字字清楚，趙黼垂眸想了半晌，才恍然笑起來：“本來如此，我當你如何認得這類人……竟是路上遇見的。”

薛君生聞言，微微一顫，就深低了頭，固然隔著油墨看不清底下神情，卻也能看出他的不安之意。

趙黼眨眨眼，嗤之以鼻：“今兒固然被我攔住了，保不準明兒，或者哪一日，我那二叔是個極重色的人，葷腥不忌的，你那薛哥哥生得又千嬌百媚，我看……”

雲鬟道：“我本來也覺著他卑賤，但是想來想去，卻覺著我向來不比他崇高。”

趙黼聽了，眉頭微蹙，眼睛上看，緩緩地呼了口氣：“她們還說甚麼彆的了未曾？”

雲鬟掃一眼趙黼，卻聽他又道：“下九流的東西，既然入了這行，就曉得會如何樣，下次恒王府來請你的時候，勸你還是乖乖地從命，不要如許矯情，惹怒了恒王，隻怕了局堪憂。”

忽聽那“書童”道：“世子，打人莫打臉。”

趙黼喉頭動了動，眼底透出喜色：“你……你當我也是恒王那樣的人？恒王府姬妾成群，妖童豔/婦，數不堪數，我是那種人？”

薛君生低下頭去：“是。”

本日演得是《趙盼兒風/月救風塵》，乃是一出老戲，這上場的恰是趙盼兒，唸白道：“妾身趙盼兒是也。恰待做些針指餬口。隻聽的有人叫門。我開開這門試看則。”

雲鬟本要否定，想了一想，便道：“說是王妃非常喜好舒窈姐姐。”

趙黼為人雖浮滑不羈，可這一次，卻實在太破格了，雲鬟不免想起那一夜他持劍夜闖崔侯府，當時他也是說“並非混鬨”，而此人若做好事，是向來做的理直氣壯，從不會多找來由的。

雲鬟道：“此事並冇甚麼不能對人言，當日我上京來，在洛陽的時候，因堆棧藏屍案認得的薛家哥哥，那案子多承他互助，此事奶孃，露水兒，巽風，乃至白侍郎也自曉得。”

趙黼聞談笑了笑，深看雲鬟，卻到底並冇說甚麼。

趙黼想不到她會主動跟喚本身，忙轉頭來：“如何？”

薛君生更加不能言，但是頭上的珠花兒卻已在微微顫抖。

車窗外喧嘩的聲響垂垂冇了，隻剩上馬蹄聲跟車輪轆轆，攪動兩般表情。

王振忙道：“他的戲名叫做‘薛小生’，本名彷彿是薛君生。”

雲鬟道：“我隻是想，世子跟恒王，固然品性分歧，卻也有類似之處，都是皇親貴胄，都慣以勢壓人，恒王要請薛哥哥進府，他冇法抵擋，世子要我進世子府，莫非我有半分挑選？”

趙黼卻笑道：“王振，你多嘴麼？”

故交相逢，雲鬟禁不住也回看他，礙於世人在跟前兒，卻不好上前號召。

雲鬟垂眸，正對上他揚首回望的模樣，這如同頑童似的行動，加上他臉上的笑容，竟讓她的心在頃刻動了一動，就彷彿夏季堅固冰冷的地層，不知為何顫栗了一下兒。

如此過了半晌，掌聲輕拍，竟是趙黼擊掌笑道：“好，好，公然不愧是本世子的書童，聽聽，說的何其有理，的確發人深省，王振你說是不是？”

王振悚但是驚，現在竟恨本身多長了雙耳朵，少生了兩條腿，先前如何竟想不開要勸他來聽戲呢？現在倒又摻雜進如許一場戲，他想看看趙黼現在是何神情，卻又無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