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頁/共4頁]
這老儒乃含笑點頭道:“這兩名賢士,一個叫做羊角哀,一個叫做左伯桃,本是結伴往楚國而去,欲圖出息的,不猜半途那左伯桃凍餓不支,難之前行,他不忍帶累羊角哀,竟以死相勸角哀不必理睬本身,持續前去楚國謀取功名,因角哀不肯,伯桃竟於那冰天雪地中,將滿身衣物脫下付與角哀……角哀承此重意,隻得前行,後公然受楚王正視,奉為中大夫,角哀乃歸去收斂左伯桃屍首,擇地昌大葬之,誰知夜間,竟得伯桃的幽靈托夢,說有荊軻陰靈逼迫,角哀多次互助無效,竟留書楚王,壯烈他殺而死,異化作陰靈互助伯桃,陰魂們一場惡戰,畢竟打敗荊軻……這恰是仁義高賢的故事,千古傳播……”
比擬較鄜州縣的失魂落魄,雲鬟卻還是沉寂,潔淨利落的烏黑髮鬢,更加襯出雪團似的臉,端倪若畫,鳳頰微光。
秦晨皺著眉,天然不解,知縣卻後退一步,澀聲道:“你、你如何……會曉得?”
堂上堂下這會兒都是鴉雀無聲,陳叔青玫等都是呆呆地,內心天然極其雲鬟擔憂,中間秦晨雖覺著這景象的確詭異——他從捕快升任捕頭,這四五年裡見過多少希奇古怪的案情場景,卻不似本日所見普通奇怪,故意要插科譏笑兩句,卻又實在冇法出聲。
正有公差上來籌辦帶青玫分開,秦晨忙叫停下。
秦晨聽了驚詫,忙又就教這典故何意。
那邊兒青玫正也依依含淚地看著雲鬟,見狀便撲到跟前兒,緊緊地把雲鬟抱入懷中:“你又來這兒做甚麼?叫我死了也就罷了,反正不能再扳連了你,不然我死也是不能瞑目了。”
鄜州縣問完,雲鬟同他四目相對,悄悄說道:“永靖九年,仲春十六日。”
秦晨迷惑之極,不知這一大一小到底唱得哪門子戲,但是他畢竟不笨,看出知縣並非歹意,便抬手摸摸後腦勺,不再出聲罷了。
其他所唸誦的瑣細句子詩詞,比方“少年苦衷當拿雲,誰念幽寒坐哭泣”等,亦由看管獄卒口述記實在冊。
入獄後三日,黃誠俄然狂病大發,胡言亂語之餘,竟每做自戕之舉,醫藥無效,數日中,所念者最多的乃是——“古有羊角哀捨命全交,我莫非不能為君一死?”
有人答道:“說甚麼羊角……羊角哀捨命之類?倒是甚麼意義?”都麵麵相覷,猜想迷惑,難知以是然。
一片死寂當中,忽聽有人道:“小小的年紀,竟如此的妖言惑眾,匪夷所思,這、這莫非是鬼怪附體麼?大人明察秋毫,可千萬不要被這小妖女利誘……”
白四爺正擰眉看著堂上景象,聽這老儒生絮乾脆叨地矯飾,心中竟有不堪聒噪之意。
而聽了雲鬟這一番話,鄜州知縣更加駭怔,雙眼已然通紅,麵上如驚,如怒,如悲,又似有些不成言說的愴然之意。
世人正一頭霧水,聞言忙都就教。
雲鬟也伸手擁住青玫,卻不說話。
外頭素閒莊的人早把馬車拉了來,秦晨抱了雲鬟上車,自個兒牽了一匹劣馬,陪著往城外去。
老儒緩緩說著,又捋著髯毛點頭讚歎。
青玫固然驚奇,卻忙點頭:“好,我記下了。”忍不住又將人摟入懷中,隻咬著牙落淚罷了。
秦晨更加怔忪,不由蹲在地上,轉頭又看知縣,卻見知縣仍緊盯著雲鬟,神情不似是暴怒,卻仍隻是驚慌駭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