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3頁/共4頁]

黃誠笑著點頭：“不是不好聽的，而是你向本縣轉述的……你曾說，是鳳哥兒奉告你，說本縣必然能破這城隍鬼殺人案。”

是以陶氏在自孃家返來之時，在城隍廟裡尋了個由頭，用心跟張老邁吵了起來，又推倒了小鬼兒的供桌，這便是啟事。

現在公堂上大家呆若木雞，連屏風後聽審的官員們也都悚然動容，萬想不到這一場鞠問竟是如此的跌宕起伏，扣民氣弦，更想不到黃知縣竟有這份才調，竟看破迷霧，抽絲剝繭，終究令水落石出。

鄜州縣將結案公文發至都城刑部，刑部的官員們早也聽聞此案，見了公文，均都嘖嘖稱奇，相互傳閱。

由此，“城隍鬼殺人案”便告破，從最後傳的漫天的各種詭異鬼神傳說，到現在本來是*的本相，天然是轉折通透，大快民氣。

誰知黃誠又在書房內憋了半晌，再出來之時，卻叮嚀備轎，他要親去小周村。

黃誠親臨張家，三看案發之處，因張家的人自案發以後便不敢進房門，是以這房間內統統都未曾挪動過，黃誠仔細心細，一一查驗過，終究發覺被褥不見。

有人忍不住歎道：“本日才曉得這黃知縣如此短長，真真是……後生可畏呀。”

——行至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卻想不到，竟碰到黃誠如許“窮途末路”的縣官。

陶氏此人，也是個水性楊花不甚循分的，因看周力生得眼順，她便模糊留意，心機活動，在周力來家裡的時候，時不時便來走動，成心偶然地相看。

黃誠已然走出窘境，那麼……她呢？

現在秦晨想起這一幕，卻還是有些迷惑：莫非黃大人的竄改，是因為鳳哥兒那句話？可……

實在正如陸本瀾所說，黃誠為人實則極聰明沉著，不過這兩年為舊事所困，心疾橫生，便濛濛蔽蔽，不思閒事。

且不說黃知縣往素閒莊而來，隻說在莊上，因世人也都傳聞了鬼殺人的案子被破，不免也群情紛繁。

秦晨更加睜圓了眼，打量黃誠，口中雖不敢說，心中卻驚奇地想：“大人這公然是轉性兒了麼？”

當時黃誠彷彿失了神魂，也並不計算理睬，秦晨畢竟是個暴脾氣，竟頓腳又道：“幸虧先前鳳哥兒還說大人必然能破這城隍鬼殺人案，我看她這回但是說錯了！”

但是他先被崔雲鬟以言語點撥，後又自省後，便如扒開麵前陰翳普通，早非昔日那般委靡之氣可比。

秦晨一顫抖，猛地想起來，那天他從素閒莊返來，因見黃誠縮在書房內，整小我還是那樣低頭沮喪，委靡不振，秦晨不免糟心，又想到黃誠先前在素閒莊內欲尋死之舉，便把心一橫，道：“大丈夫頂天登時，大人又好歹是個官兒，如何趕上事兒，不思應對，反而像是個婦人一樣……”

有了這一番言論，接下來便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刑部世人側耳聆聽，潘正清道：“斷案最難的便也是在此，一旦束手束腳，便無從動手。而鄜州知縣黃誠最難能寶貴的便也在此，他疏忽那些傳的不成一世、駭人聽聞的鬼神之說，反一眼看破迷霧，篤定腐敗地認定乃是報酬，是以才又快又準地將真凶緝拿歸案。諸君為官，且記也要心中腐敗稀有，才氣令沉冤得雪，纔是我等兢兢業業為官、上對天子下對子民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