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第1頁/共4頁]

雲鬟不待他說完，便怒道：“季歡然！”

雲鬟隻是輕蹙眉尖，淡然的眼神底下，是一股誰也不能使之擺盪的決然。

恍忽當中，麵前卻還是那人的臉，揮之不去：他從未見過那樣潔白的眸色，那樣清和澹泊的氣質，似春季籬邊的素菊，自此以後……即使再心機煩亂，百愁畢集，一想到她，便會感覺平和安好。

但神情還是是她一貫的安閒沉寂。

今時本日，西北眾族傳聞江夏王趙黼之名，兀自膽怯，覺得煞星降世，能止小兒夜啼。

趙黼一揮手，屋內服侍的人儘數退下，趙黼望著季歡然，微微俯身，竟在他耳畔低低說道：“昨早晨，她偷偷地私會一小我，你隻說，這小我是不是你？”

趙黼並不睬會本身衣衫不整，隻盯著他道：“不知，是個如何樣的好法兒呢？季卿可情願為本王細說？”

季歡然深吸一口氣，苦笑道：“本來臣下不敢承認，隻是……目睹是瞞不過王爺了。”

現在趙黼，並不似常日普通衣冠端雅整齊，反像是那不羈風騷的紈絝後輩一樣，隻鬆疏鬆散地披著一件紫羅袍，玉帶垮在腰間，胸口衣衿並未掩好，暴露苗條的脖頸跟裡頭狼藉的中衣，衣領疏漏處，可見裡頭雪色的肌膚上，似有幾道非常紅痕，如被指甲抓蹭類似。

季歡然苦笑：“委實是臣下不堪酒力，在廊下小憩半晌。”

雲鬟一震，轉頭看向季歡然，趙黼亦望向他，卻見他歎道：“昨早晨，臣下的確去見過側妃。”他不等兩人開口，便一氣兒說道：“王爺思疑的那小我，應當就是臣下了。”

外頭的蟬又開端唱了起來，無端地，季歡然聽出蟬噪中似有多少嘲弄。

這一聲固然極輕，卻彷彿雷霆，季歡然睜大雙眸，轉頭看向趙黼：“王爺……說甚麼……臣下……”

季歡然正不知如何，卻聽趙黼道：“勞季卿久侯了。”

趙黼同她做了多少年伉儷，天然明白她的心性，當下笑道：“季卿，她害臊不肯說呢，你倒是跟本王說，讓她這般護著的，到底是甚麼了不得的人物呢？”

季歡然瞪著趙黼，目光相對半晌，眼神忽地微微一變，他有些慌亂地忙垂了眼皮兒。

話音剛落，便聽到霍然的衣裳掀舞聲響，以及她再也壓不住的失聲驚呼。

趙黼竟徑直走到了季歡然跟前兒，才停了步子。

趙黼生得極好，風韻特秀，明朗謙雅，是最貞靜高貴、叫人一見生羨的，隻細細打量，纔會看出那精美眉眼間含而不露的淩厲氣質，讓人模糊記起，此人實在曾是行伍出身。

“人淡如菊”四字，放在她身上是再符合不過的，但是現在……

趙黼道：“那卻不知，昨早晨你半途離席，是去了那邊？”

忽聽季歡然道：“事到現在，臣下隻好……向王爺稟瞭然。”

趙黼將他神情竄改儘數支出眼底，麵上卻仍淡淡道：“我既然把你請了來詳細扣問，自是有真憑實據。”

門外的蟬唱更加鼓譟，海潮普通湧上，同那些混亂聲響糾交友叉，將人淹冇。

趙黼打量那珠花，斜睨著他，此即眼角已閃現一絲淡紅色，笑說：“好好好，可知本王最喜好識時務者。”笑語未了，冷然抬手，隻聽得“哢嚓”之聲響過，寶珠濺血，玉石俱焚。

他隻得笑道：“王爺這話……不知從何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