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頁/共5頁]

趙黼就在中間瞧著，見她弄好了頭髮，又低頭清算衣衿，他便上前，冷不防就把手上方纔摘下的一簇紫薇花斜插在她的鬢邊。

趙黼見她始終心不在焉：“你不肯意在這兒，我們就走吧，時候還早，帶你去看好玩兒的散散心如何？”

偶爾聽了這一句話，倒是有幾分感到。

王振含笑道：“是。”因又看了一眼雲鬟，見她也未曾動，亦不昂首，但是容顏娟秀，竟是個極斑斕的孩子。

因這一眼，讓雲鬟內心微微地有些亂。她雖不說，但趙黼見她目光閃動，便道：“不必焦急，這姓方的雖不是東西，可也一定就個個沾手……咳，我們等他出來就是了，你先吃口湯定定神罷了。”說著，竟親身端了小碗，給她用調羹舀了半碗三鮮湯，放在她跟前兒。

趙黼見她凝眸而看，忙也看去，卻見是個青年男人正出了肩輿，著一襲銀灰色的緞袍，頭戴方巾，儀表不俗，趙黼道：“這小白臉是誰？”

當初雲鬟進由儀，雖不是成心探聽，但因林稟正甚是受那些女孩子們喜愛，這些女孩子們日日群情林稟正的為人、出身、任職等，隻言片語都傳到她耳中，雖非決計，卻也都牢服膺住了。

但因曉得趙黼耳聰目明，兩個便冷靜地互換了一下眼色，都不作聲。

雲鬟聽到一個“定”字，抬眸直直地看了趙黼半晌，才漠淡然道：“我無福消受，也毫不敢有此意，何況世子金枝玉葉，自有更好的配。世子可不要目光短淺至此。”

趙黼皺了皺眉，覺著這話聽來有些不順耳，不詳確想，卻彷彿也挑不出她字麵的意義來。

趙黼同雲鬟兩人出了酒樓，本要沿街返回，雲鬟才走了兩步，卻又轉過身來，往相反方向而去。

趙黼笑道：“隻你能博古通今，不準我飽讀詩書？六爺會的多著呢，好兒也多著呢，隻是你冇瞥見罷了。”

雲鬟問道：“你不是說表哥曉得麼？”

雲鬟道：“不知，教員每次上課，都自顧自講習，並不打量底下的人，或許並不認得。”

趙黼見他走了，纔對雲鬟道：“我正愁不知說你是甚麼名兒，你說給你起個甚麼名兒好？叫你小鬟兒？小鳳兒？”

趙黼道：“也不小了，何況遲早晚的。早籌算早好。”

就在趙黼身後不遠處，先前落座的王振跟火伴因見了這幕，都知世子是個驕橫放肆、放浪形骸的人，現在見如此耐煩地虐待一個孩子，兩人各自驚奇。

趙黼道：“你怕甚麼？若公然鬨出來，六爺就定了你如何樣？”

趙黼掃了幾眼，便笑對她道：“你看前麵兒阿誰賣糕的。”

本來先前趙黼因曉得雲鬟到季府，他便也假借看望季歡然之意過來。

她鮮罕用這般暖和的調子兒同他說話，有商有量，模糊又彷彿求他似的，趙黼內心格外受用，含笑咂了咂嘴：“也好，隻怕季歡然這會兒急得睡不著呢。”

雲鬟點頭笑道：“表哥且彆想太多了，好生療養就是了，你若放心養傷，早些兒好了，家裡人才放心，也好常常疇昔我們那邊兒呢，免得母親也一向顧慮著。”

雲鬟偶然用飯，隻幾次看那方家門口處，趙黼見她神采不大好，便道：“你如何了，又想甚麼呢？有事兒別隻悶在心底，就跟六爺說說又能如何樣？我雖做不成你的傾蓋仍舊，那就’解語何妨話片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