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1頁/共3頁]

“我也知天子的心機難猜。”柔珂一下一下地撫順她的脊背以示安撫，又侃侃而談，“可正因他是位居九重的天子，做甚麼皆得有理有據地公諸於世，晟王叔自入京後不過每日喝茶喝酒，連府邸都少出，哪來的把柄可尋？指不定是功德，魯王他們欲招攬於他呢？”

“嘖——藏龍袍算得甚麼？傳聞先是自徐州晟王府邸搜尋出兵甲東西，事關嚴峻，徐州佈政使悄悄地遞了個六百裡加急的文書，又自傲都藩王府邸裡搜出龍袍，這秀士贓並獲的！”

攤主轉了個邊兒，將兩盞花燈的雕花木杆遞給二人，悄摸摸地向她二人指了指花燈內側，笑得暴露了整齊的一口白牙：“如何？待燈市過了也不必扔了，用作內室之樂不是？”

在絕對至高無上的皇權下，人們——向來是這般無助。

好久，直至圍觀之人皆散了去，入夜的冷風一吹，棠辭鬆開緊咬著的唇瓣，失魂落魄地抓過柔珂的手腕，緊緊的，半分力量都不肯鬆弛。

也不曉得追了多久，追了幾條街，好歹在街口轉角處尋到了人影。

你還在，幸虧你還在。

元宵攤子前，柳樹下——

因著這起變故，二人玩耍便不甚縱情。

“阿涴，你不知——”棠辭急得很了，聲音不自發大聲了些，引得數人側目，忙緩了一會兒，靜下心來才湊至柔珂的耳畔低聲道，“晟王叔丁酉政變當時也因與我父親處得近了，幾乎連坐，也是因著秦延等幾位大臣討情又實在年幼不知世事才免於一死——此事你莫是忘了？天子那樣的人，連我mm一個小女孩都狠心困鎖，遑論晟王叔呢？”

上元夜，午門前的廣場彩燈堆疊如山，又有殘暴奪目的花炮炊火可撫玩，堆積圍觀的公眾繞了裡三層外三層，堵了個水泄不通，喝采聲尖叫聲鼓掌聲，喧鬨喧鬨此起彼伏。

“哈哈哈——”胡來彥忽地側身向了酒樓，向那人笑道，“上元節乃可貴佳節！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此處高樓之上可遍賞夜色，我早訂了雅座，曹將軍無妨同來。”

棠辭與柔珂內心格登一跳，徑直略過才擱在桌上的兩碗熱騰騰元宵，俱都起家疾步而去。

棠辭順著她的視野一看，不由發笑，立時吹滅了花燈，一手提著三隻花燈，騰出隻手來捏了捏她的麵龐：“你不喜好這東西，方纔為何不說？我見你不說話，隻覺得你是喜好卻羞於開口，才使我本身做了個好人。”

經棠辭這麼一說，柔珂立時盜汗濕透一層衣衫，竟覺天子此番行動內裡存著的心機恐怕當真深不成測。

待那攤主不知從哪兒抽出兩盞花燈，初看時平平無奇，吹了火摺子撲滅了，也平平無奇。

棠辭慘白的神采讓柔珂更加心疼，血脈僨張下也顧不及這是熙熙攘攘的街頭，將她抱在懷裡，一遍一各處哄慰：“冇事冇事，晟王叔怎會是那樣的人，教員定會有體例。”

魂不守舍地胡亂尋了個元宵攤子，坐下來時仍舊笑容滿麵。

晟王，德宗天子的季子，當今聖上淳祐帝的幼弟，二十七歲的年紀，膝下一子一女，宗子自五歲起便入京擔負東宮太子的侍讀，困居信都。

“我是喜好還是不喜好，你幾時辨不清？清楚是成心使壞。”柔珂見她提著三隻花燈非常吃力，想為她接過一隻來，卻被她勸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