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柒玖章 了心事[第1頁/共2頁]

丫頭端來滾滾的茶，兩人邊吃邊聊，舜鈺把她在大理寺曆事因績效勤謹，而被楊衍報吏部取用寺正，卻遭采納，並與大祭後隨沈尚書出京曆煉等，原本來本講給他聽，聽得秦仲神采陰晴不定。

舜鈺長舒口氣，遂又沉吟道：”秦伯伯還是不肯意奉告我，那情花如果全開會如何麽？“

舜鈺便陪著他閒話，不過說些四書五經八股製義，又挑了大理寺辦過的奇案來講，老爺子聽得津津有味，一起把茶吃了，這才作揖分開。

秦仲起家把她扶起，領至裝藥材的榆木紅漆大櫃前，一屜一屜的抽出，將裡頭的藥材悉數取出，留取一些備用，其他皆用牛皮紙包了，鼓鼓囊囊七袋子，一個個指來，朝舜鈺道：”這裡是荳鼓、黃龍......紅雪蓮及人形女體夜交藤，共七種，大多藥鋪子好得，唯此人形女體夜交藤難尋，倒也莫怕，它每丸用量僅一須，我給你的量充足，若還是缺，可去山中藥農家求取，還是能得的。“

舜鈺站起家，在他腳前撩袍跪下，語氣安靜極了：“秦伯伯，現在的我已走上一條不歸路，是再回不了頭，卻也不悔。竹杖草鞋輕勝馬，何懼？便是一蓑煙雨任平生，又誰怕！隻是有兩樁事總放心不下，遂厚著臉皮來求秦伯伯承諾。”

”另有樁事需你替我多留意。“舜鈺抬高聲說：“你是曉得的，我被誰種了蠱毒，胸前有情花一枚，現綻瓣半數，吃丸藥及泡浴抑毒發，不知全開後會如何，秦伯伯又吞吐不肯明言，我內心曉得，怕是凶多吉少。”

觀秦仲公然神情躊躇，她不再詰問了，隻無法的淡笑：”倒無庸擔憂我受不起，最多就是一死，又有何所懼呢。“

“.......我與你一道南下就是。”梅遜被湯藥苦的蹙緊眉宇，說句話都吃力。

那秦老太爺本就是愛才之人，觀他已不複初來京時的稚嫩，舉止愈發沉穩得體，又曉他是鄉試解元，心下非常讚美，急命秀琴取了宮中賞的六安龍團，開仗燉茶來吃。

待舜鈺一口氣講完，他啞然無言，表情實難以描述，好久後才問她有何籌算。

他豈能還如往昔般隻顧仗她倚護，她亦需他合力度風雨，即便幫不得甚麽，也不該成為她的累墜。

每逢宮中停止大祭前，官員需在府中閉門不出，自行齋戒三日，是以舜鈺先去秦老太爺的筆墨院問安。

梅遜目炫花的答允，舜鈺笑著替他拭淚：“男兒有淚不輕彈，萬般災害已曆過，前路更多波折，該固執英勇纔是，如許哭哭啼啼怎成大事。”

穿園過院直奔秦仲書房去，過拱門即見四五丫頭立廊上，嘻嘻笑著在看貓狗打鬥，見得舜鈺來了，有倉猝前迎的，也有進房裡稟報的，等了稍刻，簾子由內打起，從裡頭出來位姨娘，隆起個肚兒，舜鈺抿抿唇給她作揖，話也未多說，由丫頭攙扶著漸漸走了。

秦仲頜首應了：”你初入國子監時，梅遜便是我的長隨，做事還算妥貼。“

舜鈺叩首伸謝，又說：”此次南下曆事，聽沈尚書提及二三月即歸，但萬事難保全麵，我亦要做下下之策。合歡花葯鋪子輕易購得，那藥丸子卻難弄，求秦伯伯口傳心授，教我製煉體例。“

講得不成謂不經心，舜鈺諦聽並服膺，再由秦仲手把手傳授，終製煉出一丸來。

舜鈺把梅遜扶著倚靠榻上，自個在沿邊坐了，接太小紅燉好的湯藥，拿調羹滑著熱氣，一勺一勺喂他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