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壹肆章 辨真偽[第1頁/共2頁]

一時萬籟俱寂，世人大駭，隨音望去，但見靠門邊坐著穿曆事袍子的兩監生。

話還未落，忽聽有人聲遠遠傳來：”鄙人有貳言，此踏馬飛燕是假物。“

“汝等皆說是真物，可另有誰有貳言？”太子邊問，邊細心掃視世人神情，一圈下來，喜不自勝。

秦硯昭鬆開扯她袖的手，和緩了語氣：”若隻為禮器而來，稍後靜觀勿言便可，若為人來.....!“

”你連自已子嗣都算計，也是為了我？“舜鈺怒極反笑：“如許的罪我不受。”

遂朝那老夫笑道：”你獻寶有功，必得重重有賞........。“

舜鈺瞅著那老夫，心底一陣冷沉，六年前在田府，此人未曾與她照麵，她卻隔著簾縫子見過他。

圍桌觀賞的世人已連續坐回椅，相互交頭結耳一番，似已有了定局。

真不知他說此話何來的底氣，舜鈺含些諷刺：”你又是夫君麽？“

秦硯昭唇微抿了抿，眉宇輕蹙：”或許她人我算不得夫君，但舜鈺，我所做的統統皆為你。“

太子饒有興趣翻了幾翻，再遞給沈澤棠查閱，沈澤棠簡樸看了幾眼，通報給秦硯昭。

寺人領一五短身材老夫，從簾後而出，太子免其禮，指著朝世人笑說：”踏馬飛燕是由他進獻。”

舜鈺顧不得這些，一徑把那踏馬飛燕孔殷切的盯看，銅馬騰空高漲、奔馳疾弛，後足落龍雀背間，很有“揚鞭隻共鳥爭飛”之派頭。

一眾當中站起個耄耋老者，顯見推舉而出，他作揖大聲道：“恭喜太子得了件寶貝。”

半晌，她蹙起春眉，眼中簇然的火焰頓熄，撇撇唇扭身出來，複回原位坐下，花梨方香幾上，擱著新斟的六安茶，她口渴，乾脆端起吃茶。

有人拈髯弓背靠近細瞧，有人拿著泛黃的冊子，與上頭圖案比對，更有三二人邊指邊竊保私語。

竟冇看錯，著緋紅官袍的沈二爺，不知何時來的，撩袍端帶坐炕邊太師椅，同側旁的秦硯昭在說話，唇角笑容溫和，眼神淡掃某處又沉穩收回。

那人道：“太子請看此物鏽色綠如瓜皮，又瑩潤似玉，與器體深淺合一。小扣馬背，聲微細輕脆，看馬頭及尾，四蹄另有龍雀的斑紋，少且不及前朝精美細緻，倒是東漢製器特性。再看其銅質，泛綠不顯黃，確是青銅無疑。且吾手中有本秘冊，此物的丹青及特性皆詳細記錄。”說著從袖中取出冊子，有寺人接過呈給太子。

他那會可無此時這般的寒酸！

舜鈺再瞟了眼，隻覺那景陰沉森的，遂不逗留緊著步走，過月洞門，是處正廳，廊下站著錦衣侍衛及拿麈尾的寺人，瞧見來者近了，打起猩猩紅氈簾，朝內唱唸，舜鈺同馮雙林最掉隊，地上鋪著獅子滾繡球織金毯，正麵炕中鋪明黃坐墊，太子朱煜閒散坐著，右手邊擺紫檀鑲嵌螺鈿石麵炕桌，一個寺人執白玉帶蓋茶壺，正朝青玉素碗裡斟茶。

”鳳九！“

舜鈺被堵在人牆外，擠入不得，正暗自泄氣，忽被一隻手攥住腕拉拔至桌沿邊，被擠開的人不悅瞪來，聽得秦硯昭不說旁的，隻淡道：“這是本官表弟。”那人訕訕作揖道衝犯，不再多言了。

他頓了頓，陰沉道：“太子絕非你夫君，離得愈遠愈好。”

“是真還是假？”馮雙林低問，見舜鈺搖點頭不吭聲兒，隻道她也不知，遂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