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壹章 落井石[第1頁/共2頁]

“你堂哥剋日誠懇的很，未曾肇事。”柳氏忙辯，神情愈發不安閒。

即來之則安之。

孫氏取出帕子替綰晴擦汗，蹙著眉數落：“瞧這滿頭大汗的，不在屋裡做針黹，這是去那裡瘋了？”

舜鈺再未幾問，隻聽話的去拿了。半蹲著身把花溪草皆倒入盆裡，粉末如俗塵，輕飄入底，旦聽“嘭”的一聲，頗厚重的沉響，緊隨一縷火光，絞著白煙騰起，再把金絲楠項目丟出來，刹時有股好聞的異香四散開來，是鬆油混著花蜜的味道。

瞧著柳氏也在，便把手中之物遞給丫頭，笑嘻嘻拍動手：“三嬸嬸來尋我娘，但是堂哥又肇事了？”

“莫怕，我來清算就是。”肖嬤嬤把披風錦帶繫個結，看她神采不好，欲去端碗紅棗茶來。

她呼口氣，讓自已安靜，這才走至周忱麵前，欲行膜拜之禮。

隨名譽去，跑來個一身鵝黃柳綠的女人，孫氏生養的五女人綰晴，後跟著幾個氣喘籲籲的丫頭，她也好不到那裡去，臉紅撲撲一團，髮鬢處汗津津的，手裡拈著幾根新抽芽的嫩柳枝子，亂揮亂舞。

像聽了個笑話，周忱麵色猙獰，突得鬆開手，舜鈺腳尖挨地，卻一個趔趄，行動不穩地跌倒在地，新奇氛圍猛地灌進胸腔，大口吸進，頓時咳喘不已。

舜鈺從馬車高低來，朝前行了數步，突見門內率先走出一官員，怒沖沖的，約摸四五十年紀，戴二品官帽，著繡仙鶴緋色袍子，方闊臉，額至鼻過，有條頎長疤痕，突顯多少凶惡放肆的意味。

才至燈草王家衚衕口，就瞧見秦家老宅子，玄色正門大開，一眾衙役持刀扼守，饒是防備森嚴。

辰時用過早餐，絹荷來回話，刑部派了兩個當差衙役，請舜鈺去老宅子，詢問周海之事，二門已備好車馬。

舜鈺儘力讓自個腳尖觸地，疼痛未散，一股堵塞之感，讓她的確難以喘氣。

丫頭唬得跪下告饒。

舜鈺曉得他此時所想，逐扯了扯唇，淺笑著示軟：“秦伯伯放心，此事我隻做一次，今後儘管肄業入仕，再不魯莽了。”

一回身兒，是真的走了，瞬息便消逝的不見了影。

綰晴不覺得意，隻望著舜鈺背影恍惚了，才挽住孫氏胳膊，神奧秘秘的說：“那就是雲姐兒的表哥麼？孃親可曉得，雲姐兒為他得了相思病。”

又朝隨來的丫頭訓戒：“嫩柳便條才新長出，就這般禍害掉，你們個個不曉得勸兩句？得讓嬤嬤罰你們才識相。”

神魂就在這刻忽兒變得渾沌不清，竟好似看到五姐姐背影兒，隔著炊火回顧瞧她，笑盈盈的歡樂模樣：要保重啊小九兒，來世再見了。

“實不乾表哥的事，與我也無乾係。”舜鈺淡淡道：“義塾先生都扣問過了，更況我們這些在裡頭讀書的，例行公事罷了。”

舜鈺道不能讓衙役久等，簡樸兩句，一徑帶著小廝退身而去。

舜鈺嗯得應下，讓其去內裡等，喚肖嬤嬤拿件披風來，她邊穿，邊紅著臉低道：“昨半夜裡來的葵水，褥子上感染了些，另有衣裳上.......。”

秦仲讓她起來，指指牆角處：“那邊有個燃炭的火盆，你把匣上的項目取下連同花溪草一同燒掉，此物萬不成留，硯昭若問起，我自會去交代。”

舜鈺頓住步，想另擇條路避過卻已晚，有丫環朝她方向看來，連帶孫氏也轉過臉來，隻得近前作揖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