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陸叁肆章 金桂鬨[第1頁/共2頁]

一個妓兒歎道：“內裡要打起仗來，我們跟著媽媽混吃等死算數，你年青有姿色可不能的，趁著曹爺對你還喜好，央他帶你離了這裡是首要。”

話音才落便見五六官差直直走進院，見得金桂姐披頭披髮滾在地上滿麵淚痕，不由怔了怔，笑道：“這是在唱哪齣戲？”

舜鈺在這娼寮裡住下，常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待在房裡縫衣裳，縫累了就展卷看書，吃喝盥洗拉撒皆由丁嬤嬤捧進端出，這般過了數日，曹瑛除送她來的那晚，便再也冇有呈現過。

金桂姐被兩妓兒攙扶起來，清算著髮髻及身上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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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桂姐從袖籠裡取出把銅錢，氣狠狠往炕桌上丟，滴溜溜滾的到處都是，虔婆一個個撿，一麵兒嘲笑：“這但是人間最好的東西，何必拿它撒氣，有手腕你就賣足風情，將曹爺的心拉攏到自個身上纔是真。”

殷勤請他們進房吃茶。

虔婆眼裡放光，趕緊攤開畫像細看，嘖嘖道一聲好個清秀超脫少年郎，陪笑道：“這般邊幅過目不忘，若見得定報官，就恐怕他不來哩。”

金桂姐抱著狗兒來尋虔婆，那虔婆正挑杆稱銀子，聽得動靜還是用帕子掩了，心底卻冇好氣。

金桂姐哭了，她也懶理，把銅錢細心地兜進袋裡，數數不甚對勁。

虔婆擺擺手，對付道：“乾你個銀婦底事？曹爺那性子誰敢多言，你少探聽保陽壽.......”正勸著，丫頭探身說光祿寺珍羞署署正趙大爺的管家趙安，來聽金桂姐唱曲兒，虔婆趕緊催趕著她去。

舜鈺坐在妝台前取下金簪子和絹花，看丁嬤嬤捧熱水進房，遂問：“方纔外頭怎吵吵的？”

她聽得虔婆在院裡拿鞭子抽丫頭，並氣喘籲籲罵道：“如當代道不好要兵戈，有錢有業的挾包帶裹往城外逃，來吃花酒的爺們少了，幾日不見銀子進帳，老孃還供吃供喝白養著你們，不曉戴德戴德，你個刁鑽的乾活還要躲懶耍奸，今若再來客，你也給我接去。”

金桂姐隻得出房，鬼使神差般來至南屋，窗戶紙透出亮光，裡頭人影婀娜卻無聲響，愈近門處，傳出的熏香味兒不似她們房中濃烈且差勁，這更讓她滿腹不是滋味，抬手欲掀簾出來，卻從裡頭出來個嬤嬤，相互都為之一愣。

金桂姐怒瞪丁嬤嬤一眼，哼了聲甩袖走開。

恰丫頭端來幾碟子，花生米、醉魚、醃肉、烹炒雞肝之類，另有一壺燙滾熱的燒酒，虔婆到底還要指她賣肉度日不敢太放肆，斟盞酒遞於她，自顧使筷挾菜送口。

丁嬤嬤輕描淡寫：“一個妓兒想出去見你，被我打發了。”

金桂姐正在房裡同那兩妓兒看罪官畫像調笑，傳聞曹瑛晚間將至，當即小臉抖擻出光彩來。

“來了新姐兒，粉頭端方總要拜見的。”金桂姐要往裡走，丁嬤嬤展臂攔下，麵無神采道：“她不是甚麽新姐兒，隻是被曹爺安排在此暫住段光陰，也已交代過虔婆，誰都不允來打攪。”

舜鈺觀她不肯多提，見機的也不再問，洗漱上床安寢，聽得遠遠傳來打梆子聲，已是半夜時分。

虔婆瞧差爺是熟諳的，趕緊給另兩妓兒使眼色，笑嘻嘻上前見禮：“金桂姐兒氣性大，就吵她兩句看把老奴難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