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貳捌章 奉茶記[第1頁/共2頁]

止步拱手作一揖，瞪圓銅鈴大眼，說話都有些結巴：“二夫人.....你.....你還記得我？”

翠梅說是來收喜床上鋪的白素布，如果圓房後白素布還乾清乾淨的.....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閉了閉眼再展開，田薑捧著一堆見麵禮，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

有些嬌憨的偏頭看他：“鳳凰常喻皇後，多棲後宮帝王之所，二爺隻怕是難以等來罷。”

田薑抿嘴兒淺笑：“你但願我記得你麽？”

這般暗想著，丫環已打起簾子，沈二爺牽起田薑的手要出來，卻被她掙鬆了，不由覷眼淺笑，怕甚麼.....有他在哩。

她頜首，怎會不記得呢，信口拈來：“.......鳳凰鳴矣，於彼高岡。梧桐生矣，於彼朝陽。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恰徐涇倉促來稟，吏部左侍郎李炳成遣人遞來急件，需沈二爺簽章為核。

沈二爺坐在椅上，看著田薑梳起婦人髻，暴露細白的頸子，謹慎謹慎的奉茶，軟著聲喊“孃親”，看著她一一給宗婦敬茶，雖神情有些羞怯，舉止卻拿捏得體，貳心底湧流起某種難言的感受，仿若在做一場刹時便會醒來的好夢。

她驀地了悟，借有茂桐棲，引鳳凰來鳴矣.....。

沈二爺看看天氣尚早，朝田薑道：“我的書房離此不遠，你陪我去那坐一會便好。”

田薑怔了怔，瞟了眼翠梅翠香采蓉等丫環，這大庭廣眾的.....小臉不由人的出現紅暈來。

有個婦人起家過來見禮，彎著眉眼，說話如竹桶倒豆子般：“可讓我瞧見了，竟是手拉手來的，老夫人最講儀製端方，見不得這般，二爺同二嫂想想如何封我的嘴罷！“

一個丫環攙著田薑，跪軟墊上給沈老夫人叩首，再執壺斟茶，手捧玉碗奉給沈老夫人。

一見他們來了，那婆子笑迎過來見禮，嘴裡道：“老太太醒得早，一向叨唸著怎還將來，急著要吃二夫人奉得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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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薑獵奇問此名有何典故，沈二爺不答，反笑問她：“可還記得《詩經.風雅》中‘卷阿’章。”

至沈老夫人所居的正房大院，劈麵是五間上房，五六丫環站在廊前繁忙，有的在灑掃院牆邊的落葉，有的在給鳥雀籠裡添食換水，另有個抱貓丫頭同個婆子眉飛色舞說話兒。

沈老夫人很溫善地接過，揭蓋吃了茶，再拿過丫環手裡備好的錦盒，親身遞給她。

田薑見她年紀約摸三十擺佈，梳隨雲髻，戴串珠牡丹紋金圍髻，耳掛青寶石墜子，脂粉螺黛淺施，決計扮端莊賢淑模樣，隻是那一對高挑吊梢眉略顯不襯。

隨在跟前的管事沈柳，暗邊沈二爺的神采，是個機警的，忙至塘前喊兩嗓子，園人公然服從，不再折了，搖櫓拜彆。

.......沈桓看上去更難過了！

沈二爺俯身靠近她的耳畔低語：“誰說我冇等來，你就是我的鳳凰啊，田九兒。”

沈二爺站起家來朝她走去，幸虧，這不是夢。

一個高大魁偉的錦衣侍衛，目不斜視從她身邊過，似要進書房去，田薑忙喚住他：“沈批示使請留步。”

屋裡已經坐著幾個婦人，中心一張紫檀雕花大桌，右邊坐沈老夫人，左邊並排坐著三位宗族裡深受恭敬的命婦。東西兩則各擺三張紫檀圓後背交椅，三椅坐人、三椅空著，每椅間設蓮花幾，同桌麵一樣擺有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