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肆叁章 回門錄2[第1頁/共2頁]

沈澤棠飲儘杯底酒，持續道：“女人是水做的骨肉，水是甚麽，柔嫩好拿捏。但得她愛你刻骨入髓，必願隨你各式揉弄，你揉的她風騷，她就風騷，你弄的她天真，她就天真，更甭說火烈與和順，她能展千麵給你看。反之，她給你展一麵都鄙吝，還得討取回報才肯姑息，何來得至心！”他又添了句：“你納妾再多，倒是自欺欺人罷了。”

忽聽窸窣腳步由遠漸近，是四五婆子邊說話，邊拎了食盒送點心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田薑臉更紅了，二媳婦笑道：“人說肥水不流外人田，這麽標緻的田姐兒，母親怎不早些指給五叔，倒便宜了沈閣老。”

誰又知國子監裡徐藍的小相好，會是個女孩兒呢。

沈澤棠抬手將白紗單衣領進步些，不經意看了眼徐藍，行動微頓，眸光微睞，噙起嘴角頜首：“願天然是願的，隻是嬌得很，有些受不住，就要鬨脾氣.......實在她也喜好的.......。”

徐藍因拾著母親落在前廳的紅麝串子，趕著送來，也無需丫環通報，至門前掀簾要進時，忽聽得四嫂在問。

幾個媳婦兒皆出將門，一身技藝，卻未好生讀書，為恪守言行把《女四書》姑息讀讀，是以聽田薑這番話，不過似懂非懂，也不肯窮究，很快談笑著提及旁的閒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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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達鼻孔裡嗤兩聲，嘲笑說：“你才喘口氣落座，她便換下水田衣，拿把剪子要絞發去做姑子。我可魂都唬冇，金簪子、紗衣裳十足給她。”

“還是高夫人最賢能。”李光啟讚歎。

田薑原心境索然，被她這般插科譏笑，也忍不住彎唇笑了。

徐夫人卻看她會兒，想說甚麽終又嚥了歸去。

徐令似笑非笑斜睨沈澤棠，忽靠近他調笑道：“你頸上牙印怎麽回事？咬得狠，她到底是願還是不肯？”

沈澤棠默看他半晌，俄然點頭：“不真！同你吃酒打趣，你怎當了真？”

五爺彷彿冇聽到，小廝等半晌未得迴應，欲待再反覆一遍時，才見他神采沉肅地”嗯“了一聲。

高達聽得這話，猛“孳”一口酒，道：“這算得甚麽？！我給小四送支金簪子討她歡心，哪想被小三曉得，哭哭啼啼鬨，隻得買支一樣的送她，卻又被小二瞧到她倆戴一樣的簪子，直接抹脖子要吊頸，乖乖，我想著不成再送簪子，送她一套妝花的紗衣裳，哪想她去夫人那邊顯擺，夫人倒是不哭不鬨不弔頸，還置桌席請我吃酒。”

世人一時寂寂，高達愈想愈慌，愈如坐鍼氈，他終是捺不住，眼瞪沈澤棠：“你方纔所說可真？”

大媳婦讚道：“我最愛聽母親說話，文縐縐地，雲裡霧裡皆是學問。”

徐藍挺直脊背僵立，他手攥成拳，放開又攥成拳，鼻翼發酸，眼眸潮生，心湧狂瀾。

徐藍尋他身側落座。

沈澤棠同徐令等幾在桂花院吃筵席，見得徐藍大步走近。

連徐夫人也發覺出甚麽，恰丫環來請用點心，她叮囑再多添一盅燕窩粥，給田薑補身子。

高達長舒口氣，用袖拭覆額薄汗，這沈二胡說八道起來，真能折損他老命十年不足。

他抹了把臉，輒身從後門倉促分開，漫無目標走了好久，碰到倉促來尋的小廝，隻道老爺讓他去赴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