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柒柒章 鬥楊衍[第1頁/共2頁]

見薑海領命答允，他又看向馮舜鈺，不疾不徐地：“馮生可真想好要去吏部，做那寫弄公文的勞什子主事？你若執意已決，那就去罷！”

一句才了，少卿薑海恰出去，見舜鈺站竹簾邊，楊衍坐桌案前，隔著老遠你來我往的，有些莫名其妙，遂笑問：“這是在做甚？練耳力麽？”抬眼瞟掃離遠的那人麵色烏青，忙怒斥道：“馮生大不敬，怎能背身站門前同楊大人說話？”

舜鈺腳步站定不動，眸瞳瀲秋水，抿著嘴不吭聲，一股子不甘逞強的倔勁兒，卻楚楚動聽的不可。

舜鈺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是稍坐半晌.......今後無事不去還不成麽！“

她嘲笑道：“楊大人本性狷介傲慢，擅變多疑，說話三反四覆、言而無信，算罷！吏部蕭大人正值用良才之時，允馮生去他處擢升文選清吏司主事，秩品六級，主文牘庶務之責，亦覺甚好，既然馮生在大理寺無用武之地，這便告彆，明日不再來就是。”再作一揖，輒身氣呼呼走了。

“誰讓你扯謊騙吾！”楊衍不依不饒的模樣。

薑海抬手號召舜鈺過來，他且不知楊馮剛生的吵嘴，笑了兩聲：“那吏部主事乾的活計，總冇在大理寺做寺正風趣的多。”

舜鈺欲開口解釋，瞧他似有些惱羞成怒：“無庸再多言，既然這般歡樂往案庫跑，你就再去那邊謄抄卷宗一陣子，寺正職待議！”

楊衍命人備轎，起家朝門外走，薑海跟著陪笑問：”晚間在嬉春樓定一席給馮生拂塵，不知楊大人可賞光同去吃幾盞？“

識實務者為豪傑！她走至桌案前撩袍而跪，開口道：“馮生在國子監分撥來六部曆事時，初初就是去往吏部通政司，當時各式不肯，一門心機隻想來大理寺，因這裡是法理通行天下之處，行審讞昭雪刑獄之政令，有罪入獄者依律照駁，事有冤枉者推情詳明，務必刑歸有罪，不陷無辜。馮生胸懷壯誌要掃清人間魑魅魍魎，若楊大人不嫌，又何故會自棄！”

薑海拈髯，看楊衍背影倉促不見，方收回視野，拍了拍舜鈺肩膀：”公然是刺客窩轉過一遭的，陡生出一顆豪傑膽，敢朝楊卿甩臉子發脾氣，可謂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吾等皆不是你的敵手。“

待她赴過酒筵回至秦興之處時，已是月上柳梢頭，夜煙漸深濃之時，排闥進院穿堂過，離老遠兒就見正房裡燭火橙黃，人影映窗，走近了，能聽得小傢夥們稚嫩的咿咿呀呀聲，舜鈺的心頓時柔嫩得似水般，翹起嘴角，麵龐不自禁浮起笑容來。

舜鈺腳步輕巧地走回大理寺，哪想才跨過檻兒，巧遇寺副陳肖，他劈臉蓋臉一頓說：“瞧甚麽時候了？你四周瘋夠纔回？楊卿尋你有三遍，自同他解釋去。”

哪想路過正堂，卻見燈火映門窗，她暗道糟糕，思忖半刻，才踩快意踏垛而上，請保衛回稟。

舜鈺不於他辯，看暮色銜山，紅霞晚照，想楊衍往昔此時早打道回府，便也不急去正堂，先至案庫看望評事萬盛，萬盛喜出望外，要親身燉茶接待，舜鈺難辭美意，同他一道吃畢茶，又閒話少量，方拜彆。

“馮生見過楊大人。”舜鈺上前見禮。

反倒一時新奇，眼看馮舜鈺三兩步就要掀簾出去，趕緊大聲叱道：“站住！吾堂堂大理寺，豈容你個曆事監生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