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叁柒章 抒心意[第1頁/共2頁]

沈澤棠一臉無謂，在炕沿東側首椅撩袍坐了，彆人敘禮謙讓一番方各自落座，丫環捧來滾滾香茶及各種糕餅果子。

話音落，世人讚譽不斷，王美兒執壺斟酒，徐炳永暗覺對勁，捏盞一飲而儘，再看向沈澤棠：”長卿文采風騷，且由你來作。“

“大過年的這是做甚？！”王美兒恰出去，怔了怔笑著圓場：“新來的老是心氣大，在這裡磨呀磨就平了。讓奴家重唱支曲兒給官爺提興。“

沈二爺穩穩鐺鐺將她托起，坐在半邊肩膀上：“如許就夠著了！”

司吏官陪笑回話：”這幾日外官回京甚多，昨她陪著熱烈至四更方歇下，徐閣老來時才起，正打扮打扮著，還需耐煩再候半刻時候即好。“

司吏官早得飛報，諂笑的迎來引他們入王美兒院子，進明間內，隻覺暖和如春，花香芬芳，臨窗大炕鋪著嶄新獅子滾繡球團花鑲金絲毛毯，設著靠背引枕，一張紫檀鏤空花炕桌，炕沿東西兩側一溜六把楠木水磨椅，椅間擺荷花形香幾，彆的擺飾不再贅述。

司吏官領命退下，也就斯須工夫，撥樂器的幾人跪地磕首見過禮，在壁角坐了，丫環掀簾攙扶個女子出去，眉蹙春山，眼橫秋水，鬢若烏鴉，腰身嫋娜，也是個千嬌百媚的人物，司吏官低稟她是兩月前，被查抄的戶部右侍郎顧左之女，還未及笄，卻琴棋書畫俱精，嗓子就是蕭管，唱曲非常動聽。

沈二爺這才把她放下，手掌不落痕撫摩過肚腹，湊她耳邊笑道：“重了些！”

秦硯昭點頭：“無妨，總有日沈閣老肯說了，下官願聞其詳。”

再是秦硯昭，他背脊有些濕黏，房裡炭火太旺原因，考慮再三道：”人生南北如岔路，相逢玉堂不早，市壚沽酒，徐開素酌，壯誌遲疑問料。關山古道，度一曲拜彆，不堪回顧，兩處心旌，倚樓同晚照明月。“

婆子往門上刷了兩層米漿，田薑樂滋滋的接過翠梅手裡“秦瓊”，捏著兩角兒走近一扇門間，踮起腳尖抻長胳臂、比劃著要往門上按，還應再貼高些.......她個兒還是矮呢。

沈澤棠知推拒不得，隨口拈來：”人生南北如岔路，魑魅神仙，也要凡人做。百代興亡朝複暮，江風吹倒前朝樹。牛鬥輝騰充氣勢，叱吒表情，總把流光棄。壯誌淩雲襟懷入，華霜染鬢成笑談。“世人亦是讚譽有加。

忽覺腰間被雙大手箍緊，唬了一跳要回顧，卻聽得熟諳清潤的嗓音：“彆動！”

徐炳永看他一眼，未多話，命樂工馬上譜曲，半炷香工夫，琴絃撥拉挑彈，美兒餘音繞梁，三首詞兒高低暗見分曉。

沈澤棠等幾連續分開此處不表。

世人聽了，臉麵發熱，不知該誇還是不該誇，司吏官撩袖上前打她一下，咬著牙道：“怎唱這下作曲子攪官員興趣。”那女了隻是捂住紅燙燙臉頰不語，司吏官斜眼睃徐炳永，拈塊甜香餅吃著，並無禁止的意義，他便又連追打幾記。

徐炳永吃口茶問：”怎麽王美兒不見？“

又目光炯炯掃過世人，拈髯接著說：“曉得你們拉不開臉麵，文人酸儒清傲氣兒重，吾先來首，權當拋磚引玉。”

近了才知是預備貼門神，翠梅采蓉各拿一張“門神馬”，一個黑臉濃髯、一個白麪疏須，皆甲冑執戈，懸弧佩劍，是秦瓊、敬德的五彩畫像，顯得非常寂靜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