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伍玖章 各自量[第1頁/共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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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膳,沈勉吃飽喝足,起家謝過,恭敬作一揖便要告彆。
“二爺有個三長兩短,最壞亦不過一個‘歿’字。”田薑冷聲道:“人生活著豈能事事順利,大嫂都能熬過來,我又何嘗不能?!”
田薑端起盞吃口茶潤嗓,何氏愁眉苦臉地:“一早才聽聞弟妹懷了雙生子,倉猝忙趕來道賀兒,想著二爺身陷囹圄,出息迷茫、而你孤零零一小我,挺著忒般大肚兒刻苦,我這內心愈發的不好受。”
沈霖答允下來,又說了會話兒,方作揖獨自去了。
田薑淡淡笑了笑:“哀哀父母,生我劬勞,豈能相提並論!二爺與我平生儉樸自守,最憎恭維巴結之習,誡訓你莫將言語落誇大,更應言行分歧,表裡呼應,方能遇事安然,常不足裕,不然必流於世俗,平如庸人,終難成大器。”
沈勉麵若紅布,低聲羞慚道:“二伯母誡訓的是,勉兒自當謹之。”
恩仇輪轉,件件般般,恩來報恩,仇來報仇,灰塵終落定,花前月下又逢。
田薑叫住他,放動手中茶盞,語氣不緊不慢:“勉兒,二伯母待你如何?”
田薑頜首:“我本日去昭獄見過二爺,他提起有物在你手中,但是真的?”
田薑點頭笑了:“勉兒在出紅疹,我之前家中五姐姐,也不嗜辣,沾丁點就同他這般,這味方劑非常靈驗,你交管事抓藥煎給勉兒吃。趁便同沈霖交代,把勉兒那處的嬤嬤丫環等皆換掉,攆出府去一個不留。”
沈霖蹙眉道:“昨晚錢大夫去給蘇姨娘診脈,說她憂思鬱結,身骨贏弱,胎象非常不穩,還需靜養調度。”
她俄然能瞭解老夫報酬何各式不允何氏掌中饋了。
田薑命陶嬤嬤送他回房,又讓翠梅擺來筆墨紙硯,沉吟半晌寫了個方劑,還遞給她。
田薑淡道:“大嫂此言差矣!二爺雖不在身邊,可有這兩個小傢夥相陪、得老夫人顧恤心疼,五爺慷慨掏銀度日,另有大嫂來陪我閒話家常,我何曾受一點苦呢!”
沈勉心機聰明,從袖籠取出封信箋,捧著遞上,一麵道:“這是伯父暫存勉兒處,叮嚀如有日伯母索討定要交還。”
田薑想想提點他:“現在二爺俸銀被封,全希冀五爺給銀子開支,俗說斷骨連筋,二爺出事也扳連他官家買賣難做,府裡日子再不比往昔,還得從長計議,節約著來,三房走後,留下的丫環婆子裡,你挑兩三本性子忠誠誠懇、手腳敏捷的送去服侍勉哥兒,除老夫人外,各屋各房清減三人,至於減誰聽各主子的就行,再與三房多餘仆子一併打發了。”
田薑起了絲絲痛意,她深吸口氣,一手重撫著腹肚安撫他們,一手將信箋燒了。
小傢夥們彷彿發覺到她的氣憤,俄然嚴峻地爬動起來。
何氏怔了怔,旋而整顆心墮入穀底。
沈勉朗朗回話:“勉兒雖年紀尚幼,卻還算言而有信之輩,自不窺縫,也恐旁人曉得,吃穿坐臥皆附身前,不敢草率粗心。”
田薑倒也無謂:“念她們服侍五爺一場,自個攢的銀子、衣裳金飾等皆可帶走,再去帳房領五十兩銀子,今後各走各路,再不存掛葛!”
田薑看著何氏,撕下那層和順和順、善解人意的表皮,倒是這副真模樣。
“倒是想得開!”何氏嘲笑:“當我不知昨日你是在誆老太太麽?下了昭獄豈有不動刑的?如果二爺有個三長兩短,弟妹恐就不會這般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