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壹肆章 暗風波[第1頁/共2頁]
徐炳永風趣地笑了:“你還是驚駭嶽丈的賢婿麽?”旁眾官員也擁戴而笑。
徐炳永不經意抬首,似才瞥見作揖的沈澤棠,吃驚地笑道:“長卿何時來的?我竟是未曾有發覺。”
又望向秦硯昭:“你出去怎也不提我?”
花廳中氛圍還算和諧,皆是徐炳永的翅膀,提及話來也比平常要安閒些。
沈澤棠笑了笑:“觀徐閣老沉眉肅麵在聊談,恐是攸關社稷民生政務,是我讓他倆不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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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硯昭隨他望去,忽兒笑著道:“這是我婚前住的舊宅,當時馮舜鈺也宿在此,我每晚應酬醉酒返來,他房裡燭光總亮著;那麽歡樂讀書的人兒實少見,另有次挨義塾先生戒訓,手心紅腫滲血,我替她上藥,脾氣真是倔的能夠,咬著牙哼都不哼一聲,實在讓人.......”他兩字輕吐:“心疼!”
秦硯昭抿抿唇瓣,倒是他多嘴了!
秦硯昭正在花廳待客,徐炳永脊背挺直做黃花梨官帽椅之上,他穿戴件鴉青福祿壽紋棉袍,麵龐清臒,顴骨崛起,眼神鋒利,便是如有似無的一瞥,都能令民氣底莫名發怵。
沈澤棠明月清風態,語氣暖和:“那裡的話,秦院使曾救治過家母,他遭遇變故,於情於理我都該上門看望纔對!”
沈澤棠又道:“人總有百態千情,展你百態便還我千情,人還是那小我,隻是遠遠親疏使然罷了。”
“沈閣老客氣,舊年下官四弟因案入獄,幸得您老照拂才得昭雪,情麵早已還清,今後再勿提起為好。”他接著道:“趁早不如趕巧,徐首輔與各位大人也來看望家父,現正在花廳說話,沈閣老可要去見上一見?”
秦硯昭走出花廳,先還沉穩的神采頓時陰鷙滿麵,沈澤棠曾傳侍衛遞過兩次拜帖,他都不睬,誰知竟另辟門路,隨李光啟登門入室而來,讓他難以推拒。
遂默著穿堂過園,路過處院落,沈澤棠抬目睹門楣處高懸一匾額,書“玄機院”三個黑底鎏金的大字,朱門舒展,紅籠轉粉,台磯碎雪半凝,顯見荒廢好久。
李光啟清咳一嗓子,朝中誰不知徐炳永對沈二態度丕變,明裡暗裡施手腕將他打壓,能避則避乃識實務之舉。
默少頃才慢慢道:“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老是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前路任重而道遠,吾還需秦大人聯袂而行,萬望節哀順變罷!”
沈澤棠回道:“暮年家母故意口疼之症,由秦院使診療方得保命,自是感激不儘,雖曾受他囑托替其子調配官職,卻難抵消前之恩。是以我本日請來結廬南山的錢大夫,看可否令秦院使化險為夷,轉危為安。”
相互決口不提拜帖之事。
可看著沈澤棠隨李光啟及秦硯昭由遠而近,跨入檻內,再去給徐炳永拱手作揖,皆漸趨沉寂下來。
秦硯昭語氣安靜:“倒不是驚駭嶽丈,因另有人與他同來。”
一個府裡管事急倉促走近秦硯昭,附耳嘀咕幾句,見他神情倏得微變,徐炳永恍惚聽至話尾,遂問:“是何人前來拜訪?”
趕緊免其禮,並賜茶,未待寒喧兩句,那錢秉義已皺眉道:“我本日還得南山采藥,是以時候擔擱不得,望誰速帶我去見秦仲纔是。”
秦硯昭神采有些慘白,微垂首以掩眸中墨雲翻滾,攥握成拳的雙手直至走入花廳,方纔悄悄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