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貳柒章 出奇事[第1頁/共2頁]

“你覺得大寒冬哩，還暖暖。”程壯衣裳濕淋淋的，探身瞟一眼鍋裡，吸吸香氣，也不管碗筷是否用過，扒拉些豆腐，把碟裡的醬油往上一澆，遞給李猛，自個又調一碗，稀裡糊嚕下肚，再端過燒刀吃兩口，這纔像緩過勁來般，渾身舒坦！

梅遜獵奇，吵嚷著讓他說個，他便咂口酒，起了勁，娓娓道：“距這十裡的宛平縣，出了樁奇聞，有個姓張的孀婦，丈夫死得早，膝下無後代，乾脆收養個小女娃在身邊，也算半生有了依托，替女娃裹腳，教她做的一手好針線。女娃十八歲那年，張孀婦抱病死了，鄰村有個男人看她無依無靠，模樣也周正，逼娶其為妻，哪想洞房花燭夜，才發覺，那女娃竟是個男兒身哩。”

喬伯率先起家，邊嘴裡喊是誰，邊把門翻開條縫，已有兩人挾帶風雨闖了出去，定睛一看，倒是巡夜的皂吏程壯和李猛，瞧見秦興及梅遜也在，怔了怔呼喝：“這時候這兩兔崽子在這做甚？”

房間皆是一團烏黑，隻要廊上的幾盞紅燈籠，雖被暴風吹的扭捏閒逛，那縷星火倒還是不滅。

舜鈺倏得從夢中驚醒，眼兒昏黃的四周望了會，才認識到身在那邊，竟是浸在方池裡，舒暢的睡著了。

不知怎地，自肩頭被沈二爺咬傷後，約過半月，首輔府又派沈桓登門拜訪。

沈桓領命即去，沈澤棠又略站了站，這才沿前廊走到浴房前，門上拴著閂子，他使力抽開，一道明晃晃的閃電劈過，霹雷雷鳴如炸在耳畔。

秦興吸唆豆腐入喉，笑著解釋：“我家小爺從肅州而來，京裡水土不平，染著怪病，需得每日十五泡花瓣浴，不然病發作起來，會死人的。”

就這麼離不開她的美色麽！

又把燒刀倒一碗，晃晃酒壺，竟吃見了底。

忽就抓住那大手，流著淚狠咬下去。

秦興朝喬伯使個眼色，往浴房呶呶嘴，望他多看顧著些。

空中烏黑如墨，仿若與地相連，閃電若金鞭甩，轟雷如戰鼓捶，即便是招雲片雨的盛暑，也是可貴見的暴烈氣候。

默了默，朝沈桓交代道：“這裡有浴房，我出來盥洗，你至琉球館給我取套襴衫來，另叮嚀掌撰熬煮些薑湯。”

暴風驟雨不歇，馬車一起疾走至敬一亭門前才止。

一聲炸雷，把前塵舊事碾碎紛飛。

沈澤棠唇角起了笑意，宋沐這老兒，機器嚴明的脾氣，何時倒轉了性，也學會享用來。

沈桓撐起青綢油傘，替沈二爺遮擋風雨，輕推偏門，倒是未上閂。

“而後看人很多加防備，男或許是女，女亦能夠是男！”秦興深有感慨。

梅遜正待開口，忽聽有人“砰砰”用力砸門，幾人麵麵相覷，頓時唬得出一身盜汗。

沈澤棠原是要去吏部措置公事，哪想路途才走半程，火線山間有大石滾落，阻住了來路，冇法，隻得原路返返國子監。

喬伯體味其意，頜首答允下來，他二人這才隨皂吏複又闖進風雨中，自去不提。

“怎會如許？”秦梅二人聽得瞠目結舌，喬伯滿嘴噴著酒氣：“是個薄命的男娃啊，被那暴虐的張孀婦當女娃養，怕他逃竄，乾脆給他腳一裹，白日做針線保持生存，晚裡則供孀婦淫樂，的確禽獸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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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鴛鴦戲水的紅綾子被褥上，她咬著牙，一件件脫著衣裳，直到繡合歡花的玉色肚兜隨便被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