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柒玖章 看好戲[第1頁/共2頁]
沈桓拱手謝過,再看沈澤棠已朝春申館踱步而去,頓時二丈和尚摸不著腦筋,這是要唱哪齣戲?
沈澤棠暗自吃驚,披上大氅,叮嚀轎伕抬空轎先行回府,他與沈桓要四周走一走。
恰有此地常客過,聽聞笑道:“那是專繪春畫的秘地,這一帶的娼婦或優童,會來求繪掻首弄姿的豔畫兒,再交給鴇兒或老肯招攬買賣。此中以唐六公子繪的最好,價也最高,不過他也有自個端方,娼婦不碰,優童繪完還得與他尋樂才成。”
沈桓目瞪口呆看著他,下巴將近掉下來,二爺何時有此惡興趣的?
他指指唱曲父女背影:“他每與優童戲耍時,便得有人在旁開口白縱情,怕是今晚兒.....“
沈桓打著烏油大傘,雨雖不大,卻架不住妖風亂肆,瞅到二爺右半肩有了濕意,忙將傘挪去,再窺其神情,眸光深沉,忍不得隨眼望去,前頭倉促走著個女子,穿件半新不舊的豆綠暗花襦裙,梳著鳳尾髻翹插銀簪,扮貧敝宅中、芳華小婦人模樣。
一科考落第的墨客,抬起眼起了悵惘,同是天涯淪落人,落寞身影在樓梯間一閃,隻聽噶吱噶吱、一階階踩的生響。
”那小的等爺稍會來.......!“小伴計說著,揭了鍋蓋,白胖鵝餃翻滾,蒸騰的水氣將油燈氤氳包裹。
一曲夜深沉,欲把這精密交叉的淒風苦雨撕出個口兒。
那辦理也不睬她,隻讓舜鈺二人在外頭候著,自個一徑掀起簾子出來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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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桓聽得驚喘一口氣,雙手環繞上胸,慘白著臉看向沈二爺,他沈桓何時要繪春畫了?
這個女孩兒,另有甚麼是她不會的呢?!
沈澤棠藏於暗處,微淺笑了笑,看她抻著腰撚著碎步兒,揩著帕子眸光動,竟把那名伶的工緻身材做得實足。
那護院掂著錢不再攆,任由他倆人移至側旁粉牆處,那邊有一塊圓石、一從枝葉發黃的細竹。
抨擊,赤裸裸的抨擊!沈桓醍醐灌頂,就因他說馮監生胯扭的都雅........。
忽見那宅子門內,出來個管事模樣的男人,走至舜鈺跟前低聲說著甚麼。
“爺哩!雨深霧重來碗餛飩雞,熱湯熱水身子暖誒!“小伴計熱忱的號召。
聽他們你來我去言語嘀咕,沈澤棠耐煩的等著,冷巷幽深,秋風在其間來回浪蕩,待那女子再出,身邊跟著個弓腰老夫,手裡握著胡琴,邊走邊試著絃音。
這個沈桓可夠後知後覺的,沈澤棠都懶得理他了。
沈澤棠有些驚奇,這才瞧見屋簷上懸塊匾額,匾上書“春申畫館”四個大字,遂讓沈桓拉小我問那是多麼去處。
忽見得沈桓一臉見鬼的神情,大著舌頭結巴道:“二爺,那小婦人....可不是馮監生麼....。“
這裡已靠近甜水及胭脂衚衕,都城馳名的煙花柳巷塵凡地。
沈澤棠暖和道:”就是來尋唐六公子繪春畫的。“
“二爺目光最毒。”沈桓咧著嘴低笑:“瞧那胯扭的生花.......!“
漸有人圍簇過來,三三兩兩的評頭論足,本都是無良客,半是聽曲半是消遣,扔把銅錢嘩啦響,喊著小娘子,我要帶你春暖帳。
那護院見他錦衣華服,容顏清雋儒雅,倒是最討唐六公子歡樂的,遂笑道:“爺但是要尋唐六公子繪像?他今晚不巧有客,小的尋旁的畫師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