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回 夜宴驚變(二)[第1頁/共3頁]
王皇後一邊替蕭帝順氣,一邊暗使眼色遞與了淮王。淮王會心,悄無聲氣的揀了那本《蘭陵雅集》,小意翻動起來。
那蕭帝大哥氣衰,哪還豐年青時的那把力量。那書方一脫手,便收回一陣刺啦啦的鋒利淒鳴,驀地墜落在地,並未砸到邵長韞身上。可就是這般小小的行動,業已引得蕭帝咳喘不止。
那白麪內監趴伏在地,瑟縮道:“回稟聖上,定國公所呈壽禮隻要此書。”
“是,兒臣頓時念。”淮王向來未曾見過蕭帝這般大怒,又恐一時禍及本身,少不得順服聖意,將這首小詩緩緩念出。
邵長韞雲淡風輕道:“啟稟聖上,此書不是微臣所獻壽禮,微臣呈獻的壽禮另有它物。”
“昌朝”一詞,指代昌隆昌隆的朝代。
“此書都是你呈上來的,你能不知?”
當邵長韞聽到此詩中“玉軫藻飾承平鳥,獨登高台盼昌朝”一句之時,他麵上的平和之氣,漸次有了一絲輕微的裂縫。他微微闔目掩下眸間的風雲湧動,心下倒是苦笑連連。當真狠絕如她,脫手便是死招,恨不得將他的統統活路儘數斬斷。
“老三,你說他不知情!”蕭帝大喝一聲,麵上喜色仍未褪儘。
隻見那滿頁的鐵豎銀鉤之間,一首短短的小詩謄於此中。其筆跡清秀高雅,似白蓮一朵宛然綻於水中。其墨跡之新,任誰搭眼瞧來,這首小詩也是厥後有人彆的鈔繕上去的,並不是出自書聖之手。
蕭帝隻覺一口濃痰堪堪堵於喉間,將他尚未出口的嗬叱之言儘數困於胸間,煩悶難鳴。他顫抖動手指,狠狠指著邵長韞,氣喘如牛。
短短十四字之言,字字直指蕭帝而去,言語間的暗射之意頗濃。當年,蕭帝原是自主為王,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多疑如他,一聽此言,怎能不大怒。
淮王念及謝邵兩家攀親給他帶來的龐大好處,此時必是要竭儘儘力地替邵長韞擺脫。現在一見蕭帝不等細審,便將此等重罪給邵長韞兜頭扣下,忙不迭從旁打圓場道:“父王息怒,兒臣倒感覺是場曲解。這首小詩清楚就是女子所書,說不得定國公並不知情。依兒臣鄙意,且等細問了再說,免得冤枉了好人。”
邵長韞抬首直視蕭帝雙眸,未有一絲害怕之色,他緩緩說道:“此事不是微臣所為,還望聖上明察,還微臣一個公道。”
現在且說蕭帝隻隨便將那本《蘭陵雅集》翻了幾頁,麵上神采便是倏然一變,他驀地站起家來,將手中所持之書狠狠地向邵長韞甩去。
蕭帝見邵長韞意態閒閒,一副風波不起的模樣,更覺是他成心諷刺本身,頓時怒髮衝冠,大聲嗬叱道:“邵長韞,事到現在,你還不認罪!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竟敢呈於朕的麵前!你如果活夠了,朕便成全你!”
“砰!砰!砰!”
加上目今,蕭帝大行筆墨之獄,全部大齊境內本就是一派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情狀。這時,此書卻以他邵長韞的名頭作為賀壽之禮呈上,就算這書中之詩不是他親手所書,隻怕結束也脫不了乾係。並且,遵循蕭帝之性,此罪之下,必為死局。為今之計,隻要極力證明此詩與他毫無乾係,說不得還能尋得一絲朝氣。
“你,你……”蕭帝咳喘了兩聲,一手死力撐著龍椅上的鎏金扶手,一手顫索索地指著淮霸道:“念,你給朕念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