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波濤暗湧[第1頁/共3頁]

本來，這蕭帝膝下至今共有六子，除二皇子幼時短命，五皇子與六皇子年紀尚小以外，其他三子皆封王立府，久駐聖京。

張靖聽得邵長韞之論，才稍稍放下心來。又見他麵上一派沉色，遂悶聲問道：“蕭帝明詔賜婚之舉，既然不是對謝邵兩家脫手，爺又何必憂心至此。”

邵長韞微微搖首道：“蕭帝必不會如此，如果借了這條名頭，謝邵兩家必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此罪若定，其觸及職員之廣，隻怕連蕭帝本身都會有所沾帶。”

邵長韞緩緩說道，其聲若泰山將崩，不過轉眼，便淹冇於疏雲清風之間，再無一絲陳跡。

“張叔……”邵長韞緩緩開口，截斷了張靖的話頭。“蕭帝日漸老邁，大統之承，也不過就是這幾年間便會定下。朝中黨派之爭愈演愈烈，遵循蕭帝多疑的性子，他怎會於此時彈壓三皇子，令彆的黨派獨大呢。”

“這三皇子又不是嫡宗子，蕭帝應不會在乎吧。”張靖神采恍忽，愣愣說道。“再者這三皇子上頭另有大皇子呢。”

邵長韞輕揉額角，無法歎道：“此事還猶尚可，怕隻怕她此次不但僅是對子薑一人動手了。”

“爺是說三皇子……”

張靖見邵長韞麵色平平，又接言道：“遵循蕭帝的性子，用一個兒子，來調換社稷江山的承平，也未有不成。”

張靖原地踱步兩圈，急聲說道：“蕭帝萬壽華誕是玄月二十六，那人如果於這段光陰內動手。我們不知這此中打量，又該如何抵擋。”

“那老奴便大膽一說。”張靖不再客氣，接言道。“本來這謝邵兩家聯婚之事不過是蕭帝暗諭，並未擺到這明麵之上。可據內裡傳回的動靜說，蕭帝意欲公佈明詔，將此事曉諭天下。莫非蕭帝當真要借‘謝邵兩家同謀、意欲不軌’這條名頭，對我們兩家動手？”

“甚麼！”張靖驀地提了調子，粗聲粗氣道：“那征剿雄師不是說路遇流寇，提早歸京之期嗎？”

“謝府之禍，不得不防。”邵長韞沉默很久，方緩緩展開雙眸，腔調低緩道：“一旦蕭帝將謝邵兩家聯婚之事明諭天下，便再無迴環之地。她既然不想子薑嫁入謝府，那蕭帝明詔賜婚之前，便是她動手的最後機會。”

邵長韞思忖半晌，終是下了一個決定。

“這個……老奴勘不破，不好說。”張靖撚鬚沉吟了半晌，遊移道。

前幾日，陳婆子的驀地失落，已讓邵長韞心中警鈴高文。或許他麵前的統統，並不似大要這般平波有害。不然，陳婆子也不會冒著透露身份的風險，俄然間落空了蹤跡。就好似這暗處一向有一條細線將諸事細細串連，可他卻從中理不出一絲眉目來。

張靖將一應瑣事辦理安妥，便緊隨邵長韞身掉隊了書房。他探首打量了一遭，反身將屋門掩上，方沉聲說道：“爺但是聽到上麵傳出來的信了。”

“去歲，因康王代蕭帝天壇祭天一事，大皇子一黨氣勢日盛。蕭帝此時賜婚，所行之意，不過是為了汲引淮王，使其權勢能與康王相較量，以均衡朝堂權勢罷了。”邵長韞閉目長思，將目今情勢儘數攤於案上。

四皇子蕭轅，因其母為後庭盥洗宮女，身份卑賤，自幼便未得蕭帝正視。直至及冠之年，才得封廉王。這明麵上，蕭轅因蕭帝的決計忽視，於朝中幾近無任何權勢可言。至於那暗裡間，這蕭轅究竟是何人物，臨時不表，容後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