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危言[第1頁/共3頁]

周士相輕歎一聲，搖了點頭：“雷先楚的態度先生也是看在眼中的，我以羅定和全營上萬人來換他一縣，他為何不肯換？說到底，我們出身不正，在永曆朝廷那幫督撫眼裡不過是幫上不得檯麵的匪賊徒寇，用得著我時加官晉爵，用不著時便翻臉不認人。說句不入耳的，我承平營在他四府巡撫張孝起眼裡恐怕不過是個夜壺，要用，就拿出來，不消了便塞出來，如果嫌臭了，就扔得遠遠的。”

“大西軍這幾年抗清是打了很多敗仗，可先生想過冇有，李定國兩蹶名王，兵鋒直指長江，這眼看江南半壁朝夕可下，可他為何俄然轉師廣東來了？”

就這麼淺嚐了幾口小菜後，宋襄公終是壓不住心中迷惑，昂首對周士相：“千戶真要將羅定賣給唐三水？”

周士相所言實在聳人聽聞，可聽著又像回事，宋襄公一時可冇法消化，張著嘴，不知如何說好。

“買賣是冇誰虧損，可千戶可曾想過...”

“先生再想想，是甚麼大事要讓程邦俊急著就回安龍府去呢？高州城主持局麵的又為何是張孝起，而不是勒統武？張安但是說得切當，他進城後並未見到任何大西軍，隻張孝起部下的高州兵，那勒統武的兵馬去哪了？雷先楚和那龐天賜來時為何隻字不提程邦俊，我曾數次旁敲側擊想曉得勒統武的環境，可他二人一樣不肯提起，這又是為何？若勒統武真在高州，又有何不能說的？他二人如此鬼崇，倒讓我認定勒統武現在定不在高州，乃至高州城已經冇有大西軍的一兵一卒，那張孝起手中更冇有多少兵馬，不然斷不會不顧之出息邦俊的商定起意兼併我們!”

“照我看，張孝起不肯承諾我們移防，一方麵當然是看不起我們的出身和所做所為，另一方麵怕這位巡撫大人是真冇有兵馬來駐防羅定，指著我們能夠替他紮在這裡擋住清軍呢。要不然，何故不睬不睬，連句回話都不給的？這般姿勢倒是把我們當鴨子一樣散放，隻要我們能夠替他擋住清軍，我們的死活倒是與他四府巡撫無關的。非我情願將羅定賣給清軍，實是那幫明朝的官不把我們當回事，他做月朔，我便做十五，擺佈這羅定是一天也不能多呆了。”

“刺耳是刺耳了些，可話粗理不粗，先生細細咀嚼，我這話莫非另有錯了不成？若我等是端莊衛所出身，張孝起也好，雷先楚也好，會如此小窺我們？”

在他猶疑間，周士相又說了，這一回倒是半真半假，他道：“我在新會時曾聽人言，這大西軍的孫可望和李定國事貌合神分歧，那孫可望矜持身份最尊，隱有自主之心，而李定國卻對朱由榔忠心耿耿，若究竟真如此，隻怕這二人之間遲早牴觸。如果孫可望和李定海內鬨，李定國勢需求撤至廣西，集合主力和孫可望一戰，如此一來，永曆朝廷就是大禍臨頭，不管孫可望贏還是李定國贏，對大明都是禍！遠得我們不說，孫可望和李定國一打起來，先生覺得廣州的尚可喜和耿繼茂不會順勢占據廣東全境？到時，羅定也罷，高州也罷，恐怕都不能再為大明統統了,既然如此，我為何不能把羅定同唐三水做筆買賣，換他一筆糧食品資來，難不成真要帶著弟兄們在羅定為永曆朝廷陪葬不成？先生可彆忘了，我們的能戰之兵但是少得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