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七章 虛君？[第1頁/共2頁]

日前從南都回到姑蘇的太傅錢謙益和其夫人柳如是正在園中安步。這拙政園佈局甚美，以水為魂，園中有洞有壑、有堂有閣、有橋有亭，竹、槐、桃花、山茶，錯落四布。在園中既可優遊林下，又能濯足聽鬆，叫人置身此中非常怡然。

錢謙益停下腳步，點頭道：“陛下見過永興王了，已認了這個侄兒，傳聞陛下的病情都是以好了很多，現在有傳聞，說陛下籌辦晉永興王為親王呢。”

柳如是一怔：“這麼說，陛下是成心要立永興王為東宮？”

“顧炎武甚麼時候返來的？齊王為何要召他？”柳如是有些不測，旋即眉頭微皺：“莫非齊王想虛君？”

柳如是點了點頭：“永曆元年，我為救你而住在此地，到處是不通文墨的韃子，他們還嫌園子裡水多橋窄，行走不便呢。”

柳如是欣喜道：“齊王已經去了鬆江，傳聞各地清欠司正在改正，亡羊補牢猶未遲矣。”

錢謙益說著起家，柳如是忙上前扶住他。佳耦二人便又在這園中安步下去。

錢謙益道：“等我轉頭上道奏疏，為周氏請封吧，這等剛毅女子，古來又有幾人。”

錢謙益不想和老婆爭辯甚麼，冷靜朝前走去。見狀，柳如是忙岔開此事，問他：“對了，永興王的事情是真的麼？”

“河東君好記性。”錢謙益讚了一聲，說道：“王獻臣身後，他兒子一夜之間把園子給賭輸掉了，到王心一接辦時，這園子實在已有多處荒廢。”

錢謙益苦笑一聲，有些話對彆人說不得，對老婆河東君，他倒是不避的。說完搖了點頭，看著不遠處的青竹非常神傷。

想到當年之事，錢謙益不由感慨，握住柳如是的手，和順地說道：“當年要不是你拋頭露麵，多方拜托，我倆本日那裡能舊地重遊。”

“聖歎的事，你一向放不下？”跟隨錢謙益這麼多年，柳如是如何不知丈夫心中所想。

聽丈夫這麼一說，柳如是頓時想起來了，道：“文征明有二句詩作，絕憐人境無車馬，信有山林在市城，便是說得這拙政園了。”

“回南都做甚麼？在那受氣麼？”

定武帝就永興王一個侄子，不出不測，將來永興王必定是要秉承大寶的，不然這皇位傳給誰？莫非還要償還給太上皇朱由榔不成？隻是卻不知周士相今後是否情願推戴這個半路冒出來的永興王為帝？

聞言，柳如是有些驚奇：“你不籌辦回南都了嗎？”

“黃毓祺是我老友，崇禎十五年，密雲禪師圓寂，他要我為禪師作銘文....這都快二十年了，銘文倒是一向不得作，不知何時才氣了結此文，慰他於地府。”錢謙益神情黯了黯。

錢謙益想了想，自嘲一笑，他都分開南都了，還體貼這事做甚麼。他現在體貼的是另一件事。

“真是苦了你！”

“不，不，”錢謙益搖了點頭，“還要更早，是正德時一名王禦史獻臣所建，當時已有堂、樓、亭、軒等三十餘景。”

“不納糧，不征稅，便無國度，這話說的也冇錯。聖歎被人所惑，聚眾哭廟為的便是抗稅，這冒犯了國度底子，齊王以國度為重，夫君又何必耿耿於懷呢。莫非夫君就忍心將士們捱餓受凍去和韃子冒死麼？”柳如是倒是比丈夫看得明白，她勸了幾句。

“隻為不肯交納賦稅便去投韃，這類人也不消他們留下。依我看，他們當初支撐我們，安的也不是甚麼美意。”柳如是的觀點和丈夫倒是兩個極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