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武帝（5）[第2頁/共4頁]

天子一驚，展開了眼。原是這麼快……這麼快便到了。一眼望去，滿目皆是熟諳的風景，廊下那隻鳥籠子還在，籠中長尾雀子卻早已不見了影兒，銀鈴子像蔓藤似的掛著，風一吹，便跟著鳥籠閒逛，鈴鈴鈴……可好聽。

天子禦駕榮返長安，稀稀拉拉又拖了小幾月，那班子重臣自不是養著閒吃乾飯的，軍情要務如果等天子回朝再措置，哪還來得及？

帝王落下一聲感喟。再回顧，那女孩兒倚門立在那兒，眼神綿長綿長……彷彿要落進沾塵不染的風裡，一點，便冇了。

楊對勁一拍腿，心說，這可真冤枉呀！奴臣能曉得些甚麼？不過是後宮裡的勾心鬥角罷了，趙婕妤年青輕的，天然是想往上爬，那已然坐著高位子往上的，能眼睜睜瞅著本身被拽下來？鬥來鬥去的，為著甚麼？還不是帝王恩寵！

他臉上仍無波瀾，隻在隨扈將這話最後一字落下時，天子眼中才略略滑過一絲痕路，但隨即，便又斂了光彩，淡淡道：“退下。”

女孩兒不忍拂他意，因笑了笑：“你說了——這玉不能是好玉，對麼？如果貴重，那當真不能收了。”

天子笑著,點頭默允。

他的侍從更是嚴厲，有幾個抽了長刀，緩緩抵近門邊兒。女孩兒臉嚇的慘白——莫不是當真碰上山匪強盜了？

世事常情，變的隻是人。

他起家，拍了拍袍衣，向那女孩兒道：“謝女人借地兒歇腳，我們……這便要走了。”他笑了笑，麵上好似無半絲沉淪。——天子向來如此，心冰臉冷，若非這模樣的冷性子，怕也坐不穩江山。明是喜好那小女人的，這要走了，當真不作流連。

再也冇了。

女孩兒撇撇嘴：“那也不成。”

“這也算不得嫌隙，”天子因說，“朕說呢，皇後向來是不管事的，這會子倒為個婕妤，將後宮鬨個雞飛狗跳……”天子敏捷轉了話鋒，蹙眉道：“那這事——與長門宮那位又有何乾係？怎把她也卷出去了？”

天子有些難過：“那隨你。”

“那是端方，”她慼慼一笑，連聲音都似要沁出了淚，“不能的。”

劉徹哈哈大笑：“這牙尖嘴利，不知像誰呢！”

“也冇甚麼，”女孩兒囁嚅，“您說的，黑入夜地的，山風吹著像鬼嚎，——這不是您說的麼！恐嚇了人，您自個兒倒‘平靜’！”

小女人嚇了一跳，自是不敢收的：“不懂呢，看玉料……是塊上等好玉，您捨得？”

“你招人疼，”天子恍忽間便覺有些傷感，“我說的都是真，冇逗你呢，真想要你這麼個女兒。——那是不能啦！以是我才念著要收你作兒媳。”他冷酷一笑：“你卻當了打趣話。……甚麼山裡粗婦，粗婦又如何？……比她們好，比她們都好！”

隨扈徐行走至天子跟前，緩附上去，低聲道：“陛下，都城有急報，軍情——加急！”

因這一時，天子榮返，已無緊急事件要措置了。剛至宮門口，楊對勁便已迎出，天子坐輦中略一笑：“這般急趕慢趕，朕一見你便心煩，有楊長侍在的地兒，便無功德。朕在路上都已傳聞了，——這是如何回事？趙婕妤是新晉宮妃，朕親封，她初到宮中，如何便會獲咎了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