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大結局（上）[第2頁/共4頁]

為首幾名羽林衛稍昂首對視一瞬，開端兒便站出道：“陛下口諭，拿皇後問話！娘娘——請吧。”

這一世，為君者，能愛幾人？

“皇後孃娘……”

羽林衛又再催“請”。雖說是“請”，卻無半分“請”的味兒。這便不怪，宮中得寵便是失勢啦，憑她是皇後！

到了這個份兒上，衛子夫也不似疇前那般“溫良淑德”了，明是“客氣”幾句，夾著火藥味無數。

她的手直顫栗，額前青筋凸露，老態靡靡。氣將說不出話來。

她恰好不是阿誰榮幸者。

“陛下既有口諭，本宮罪行便當數曆清楚，哪能由得你們想拿便拿？”

羽林衛合法要帶走她時，鉤弋夫人卻提裙裾下榻來，她實足是個奇特的人，竟不避嫌，身子骨明顯這般不好，竟連鞋也不穿，赤足踏在青琉地上……

這一瞬，衛子夫內心竟有了答案。或者便是愛她這類無所顧忌的張揚與癲狂罷？那份瘋勁兒裡……竟有某小我的影兒。

她甚而有些怕她。堂堂皇後，卻怕一個身無背景山野之地來的弱女子。因這女人，端倪間藏不住的陰沉之氣，不知為何，她總覺，鉤弋夫人並非愛權之人，但那女人，卻願為了所謂權勢，如許赤/裸/裸、毫不掩蔽地對峙椒房殿中宮之主。

“皇後孃娘說哪兒的話？臣妾敬您、愛您，怎敢逾禮？”她抬起袖子，擦著濕噠噠的頭髮，那笑意，明豔動聽。那樣安閒不迫地與椒房殿爭鋒相對，她最會。

鉤弋夫人切近她，向她璀然一笑：“皇後孃娘，合當的時候，臣妾會奉告您，您哪兒獲咎了臣妾。現下，臣妾隻喜好奉告您，臣妾卯足勁兒回宮，便是為折騰您，臣妾——是返來報仇的！”

憑她曾權貴後宮，隻要她……與丹陛上的天子曉得，她與後宮中無數宮娥妃嬪普通，不過是巍巍漢宮中……一粒塵砂。

這一年，衛子夫盛華早過，她不再年青、不再美豔了，麵前的鉤弋夫人倒是芳華鼎盛，老邁的皇後，看著盛年的妃子，那股子頹靡之態，不顯已露。

趙婕妤委下/身來，緩緩逼近她。

鉤弋夫人隻微微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該做甚麼便做甚麼罷，”她懶懶打了個嗬欠，“本宮這邊兒無妨，倒是你們端莊主子要活力……”因瞟了眼衛子夫，洋洋之色溢於言表。

衛子夫很長一段時候都不明白，鉤弋宮阿誰女報酬何到處與她作對，後宮美人美人那麼多，為何偏隻恨毒了她？

她連眼角都帶著笑意，淡淡的，卻又深厚醇濃如酒，隻要母親看著孩子的時候，方會如此。

太子“行”巫蠱之術，不管是否蒙冤，此時早是東宮的負累與傷痛，鉤弋夫人這般提起，已是不顧人顏麵了。

衛子夫滿身的血脈賁張，一昂首，對上了一雙怨毒的眼睛。

這青琉地,這白光下，便映出一小我的影子。

話還未說完，羽林衛恭敬寂然道：“娘娘恕罪！”

她抱著天子的江山！

鉤弋宮。

“娘娘，請吧。”

“本宮到底那邊獲咎你了——”衛子夫恍似驚悟：“你……本宮且問你，你到底是甚麼來頭？”

衛子夫太懂這類感受啦。當年太子出世時，她抱在懷裡，便是這類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