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梨花滿地不開門（9）[第1頁/共4頁]

“本宮多嘴問一句，”衛子夫道，“這封帛書……阿沅是從哪得來的？”

像一封手劄。帛書邊角已出現微卷，拉絲流了好些，這封帛書，似有些年景了。

“那這封帛書……”

天子的眼色轉過竇沅時，卻滯了滯，流轉有光色。

竇沅知衛子夫會錯了天子意，這些日子來，她與天子是走的近了些，但事出有因，絕非掖庭傳言那般，陛下愛美，連這竇家小翁主都欲納了後宮去，她衛子夫儘順天子“意義”，多大的襟懷呢，自個兒與竇沅走近些，表現“姊妹情深”。原不是如許。但既已話趕到了這份兒上，竇沅便想嚇她一嚇。

便喚作“鶯子”，昔日陳阿嬌宮裡服侍的。

“娘娘果然仁慈良善，這當口，卻仍為陛下著想。此一事若揭露，陳阿嬌怕是永久不得翻身了！”

滿朝文武也已列席而坐，隻等天子禦駕。

竇沅也站了起來，緊隨衛子夫後。

竇沅道：“娘娘可覺荒唐？那長門陳氏，雖與我曾有姊妹之情，可現在所行，廢弛漢家申明，實在摧辱陛下，如此不守婦道、不自愛，我與她，豈可再做姊妹？”

禦龍台那邊，忽地灰塵飛揚，馬鳴嘶嘶，衛子夫站了起來，迎去，含笑道：“陛下攜群臣返來了……”

天子尚未上禦座，各宮妃嬪、媵人卻已早早到齊，各自退席端坐，依皇後座列次而下，最遠處末席，天然是受天子恩令，不受寵而得特邀入建章宮伴駕的冷宮妃子。

竇沅亦低頭小口抿酒，事兒已趕到了這當口，不知怎地，竟半點不驚駭了。

親軍羽林衛紛繁躍起，一時候雀然，竇沅也緊跟天子身後，隨駕而行。天子回身瞥她一眼，似對她能看眼色極對勁。

衛子夫眼熟訝異，麵上微露羞怯：“那……還能是甚麼？”

竇沅作勢瞧了瞧四下裡，衛子夫會心，因附耳上來，竇沅貼麵，輕聲道：“妾這後半生繁華繁華，還望皇後孃娘提點成全。妾……並非攀龍附鳳之人，實在是……長門陳氏行出這般輕易之事來，累了家門。妾若再不為本身策畫，這平生便是毀儘了。竇氏、陳氏雖非一族，但陛下眼裡，皆是旁係血脈，朝臣奉室這好久，這莖脈攀來又折去，天然都是結成一絡了，陳阿嬌之錯，不但纏累陳氏，在陛下眼中，我們竇家可也受累了。如此，阿沅怎能不心慌？”她的聲音壓更低，怯怯惶惑道：“娘娘可知，――長門陳氏犯了甚麼錯？”

這一出，倒讓衛子夫麵色略呈難堪。畢竟滿朝文武眼中皆現，天子恐已有新歡，這份求美之心，於君王而言，也無甚不當。隻實實拂了皇後孃娘麵子。

群臣肅立：“願陛下萬壽無疆、長樂無極！”

“免，”天子於頓時悄悄揚手，“子夫，你去叮嚀禦廚做羹湯，朕這一行，帶了好些野味來，朕要好好犒勞我大漢英勇無雙的將士！”

“陳阿嬌多年前已種下惡因，她非止與宮女子有私，還……還……還與一男人暗換手劄，情深非常……”

晚宴即將盛舉，建章宮燈火光輝。

劉徹微一抬手：“免！”笑容中仍不下君王之威，這少年天子，現在已及而立，老成非常了。

竇沅坐一邊，罪臣之女，自與皇後說不上話。皇後衛子夫向來熱絡溫善，倒先套起了近乎：“阿沅邇來可過的好？經常禦前逛逛，不教陛下馳念纔好。我這邊兒，怪冷僻的，你經常來，不但陛下內心歡樂，我瞧著也高興……我的椒房殿，向來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