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何為明主[第1頁/共3頁]
“霜虎!”
太子神采猙獰,拔刀直衝當頭,道:“眾將士聽令,禦刀蕩士挾持天子,負隅頑抗,凡殺一人者,賞令媛,殺十人者,封關內侯!”
可惜!亦可愛!
“連你也要違逆我不成?”
嘶的一聲,安子道扯下袍擺,咬破食指,如渴驥怒猊,緩慢的寫好了血詔,然後連同隨身照顧的傳國玉璽一道交給林霜虎,道:“你是二品宗師,單獨潛行足以避開叛軍耳目。離城以後去荊州找江夏王,要他秉承君父遺命,迎立義陽王為新君,昭告四海,共討奸賊!”
太子這十餘年來的委曲浮上心頭,雙目儘赤,道:“我是你生的,是你教的,也是你看著長大的,我若不明,非我之過,儘皆父罪!”
蕭勳奇站在遠處,望著滿麵塵灰,衣衫破壞的安子道,沉默無語。
安子道平生中從冇有這麼狼狽過。
除此以外,兩人的來往並未幾!
“走!再作此後代態,我當即自刎!”
奇特的是,當此金陵大亂之際,牽涉到的各方權勢幾近把統統的武力都投入了出來,連孫冠和竺道融都親身了局脫手,竟另有小宗師在這裡不要臉的蹲點?
第三次北伐失利,是他碰到過的最大的傷害,敗軍崩潰,追兵在後,無人可依,但終究還是化險為夷。
也正因為禦刀蕩士坐鎮台城,威懾中軍和外軍,安子道這才完整坐穩了寶座,輕徭薄賦,改革吏治,初創了中昌隆世。隻是徹夜,這支為他立下汗馬功績的雄軍,終將成為權力鬥爭的捐軀品。
徐佑和腐敗逃出世天,沿秦淮河逆流而下,至驃騎航登陸埋冇。本來遵循打算,兩人要去台城核心瞧瞧戰況,說不定還能渾水摸魚沾點便宜。不過受孫冠此番驚嚇,徐佑又透露了林通的假身份,金陵是毫不能再留了,以是看了眼台城,大火幾近撲滅了半邊夜幕,立即悄悄南下,籌辦從長乾裡過南籬門,再沿著破崗瀆的水路至太湖返回錢塘。
安子道笑了起來,道:“自古冇有萬歲,也冇有千歲、百歲的天子,我活到本日,已是漢魏諸代帝王裡可貴的長命,該滿足了!”
安子道的目光掃過四周的禦刀蕩士,年青的臉上儘是視死如歸的剛毅,眼神忠貞而無懼,就像多年前初見到他們一樣。
“主上千秋萬歲,真龍護體,毫不會為宵小所趁!”
安子道坐到顯陽殿前的石階上,衰老的容顏和怠倦的眼神,再冇有往昔氣吞江山的霸道,此時的他,隻是心力交瘁、滿盤皆輸的得誌者。
“霜虎,我不走了!”
話說到這個境地,再持續對證隻能讓天下嘲笑,衡陽王附耳道:“他是天子,素有嚴肅,若不早誅,恐軍心浮動……”
蕭勳奇並不曉得太子在含章殿前偷偷埋了巫蠱玉像,如果曉得,不管如何也要把一乾知戀人等全數正法。成果就是天子倉促,太子惶惑,在都冇有籌辦好的前提下產生了這場宮廷兵變,兩邊死傷慘痛,可謂兩敗俱傷。
與其如許等死,還不如搏一搏,太子如有膽量通過非普通路子即位,隻能更加倚重蕭勳奇為他壓抑異己,掌控中軍,穩定政局,蕭氏定當權傾朝野,一舉壓過袁柳庾三姓,成為楚國皇室以外的最大的門閥。
神照萬物,無所遁形,埋伏的這兩人固然修為不低,此中一個還是小宗師,且長於藏匿氣味,不在年歸海和蘭六象之下,卻也瞞不過徐佑的道心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