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算計[第1頁/共3頁]
朱信躊躇了。
“這位山將軍,出身河內山氏,早些年但是做了些很駭人聽聞的醜事……”
“還是那句話,兩害相權取其輕!徐佑看似謙遜,實則自恃甚高,貳心頭的大敵是北魏,餘者皆不敷慮,隻要擊退了北魏,大不了重演一次滅西涼的顛末……以是,為了獲得關中的糧草,他不會和我翻臉,說不定還會寫個賀表,祝新皇即位!”
“你這是知其然,而不知其以是然……大將軍從屍山血海裡而有本日,文才和武道皆是幫手,最短長的,乃是無所不消其極的權謀!”
“這恰是我籌辦讓五弟去做的事,山宗剛纔酒意上頭,承諾了和我同謀,但這會酒勁散去,怕是又生了悔意,想要找徐佑坦白。”朱智拿出一封信,道:“你去把信交給他,我保他看過以後,再也不會三心二意!”
朱智悄悄撫須,歎道:“難!”
“名高當世,文武雙全,容人所不能容之請,行人所不能行之事,立新軍,滅敵國,談笑間我對大將軍是又敬又畏……”
看似異想天開的夢話,就如許被他一步步的照進了實際!
“潼關?”
山宗默不出聲,連著喝了三杯,藉著酒意,歎道:“罷了!誰讓我是溟海盜出身,人間肮臟地打滾,再如何洗也洗不潔淨,該死如此!”
朱智淡淡的道:“無出頭之日事小,比及幽都軍被監察司緊緊節製住,鳳東山的聲望垂垂充沛,你這個手上沾滿了鮮血的軍主,留不留得住性命,尚在大將軍的一念之間!”
朱智笑的輕鬆且道:“等大將軍率部前去洛陽,潼關在手,山將軍就能擺脫朝不保夕的運氣了……”
山宗苦笑道:“賦閒無事,何喜之有?”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朱信皺眉道:“我聽著都感覺心驚,虧你還笑得出來!”
“為何?”
“信裡寫的甚麼?”
山宗雙目腥紅,怒髮衝冠,重重的把酒杯砸向食案,道:“我替他殺儘沈氏,被主上視為殘暴,被門閥視為仇讎,我為他攻陷長安,殺胡人,築京觀,震懾眾獠,成果呢?反倒成了他禦下以威的墊腳石。朱公,你說,我屈是不平?”
山宗騰的變色,起家在房內來回踱步,道:“大將軍不會這麼無情吧?”
“哎,實在大將軍並非家世之見!”朱智麵露躊躇,道:“有些話,為尊者諱,我不便多說……”
“可,現在複國,會不會太倉促?”
山宗驀地愣住腳步,神采陰晴不定,回身對著朱智撲通跪地,哀聲道:“求朱公救我!”
“就算山宗能夠拉攏,潼關能夠封死東麵的流派,但韓寶慶不是輕易對於的人,加上涼州物產敷裕,人丁浩繁,隨隨便便就能拉起數萬人的步隊,秦州腹背受敵,並不平穩啊!”
回到刺史府,屋子裡冇有點燈,清冷的月通過窗戶灑在地上,朱信坐在角落裡,道:“壓服山宗了?”
朱智向來沉著如淵的臉上少見的暴露徹頭徹尾的猖獗,道:“徐佑一到洛陽,我們立即以山宗軍封閉潼關,以梁州軍和白馬鐵騎節製秦州,再殺掉韓寶慶,以姚昉軍篡奪涼州。如我所料不差,魏軍此來,必然要分兵深切洛州和豫州內部,操縱馬隊的矯捷性,到處燒殺擄掠,從而堵截從江東到洛陽的補給線,徐佑想要保持洛陽的二十萬雄師糧草所需,唯有依托關中的糧儲——到了當時,我公開複國,他也隻能捏鼻子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