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的油紙傘[第1頁/共4頁]
“郎君,用餐了。”
“溫大夫走之前百般交代婢子,說郎君腹間的刀傷初愈,必然不能再染了風寒,你如果……如果……嗚嗚嗚!”
秋分年不過十三,和婉的青絲二分開來,於頭後梳成奴婢專有的環髻,一身翠綠色的對襟衫裙,加以絳色的束腰,足穿玉華風頭絲履,眉眼清麗動聽。
主仆二人相攜而行,秋風蕭瑟,伴下落雨,如同一幅誘人的水墨卷,給這本就古色古香的街道又增加了幾分意境。
秋分呆呆的望著徐佑,看的他愣了下,問道:“如何了?”
徐佑穿越來的此時,已經是楚國第二任天子安子道在位,作為這個期間最傷害職業之一的天子,安子道已經六十七歲,在位四十四年,稱得上近百年來第一長命。
像如許的東西,以徐氏之顯赫家世,徐佑何止是不愛吃,底子是冇吃過!
秋分辯著便掉下淚來,晶瑩的淚滴順著潔白光滑的臉頰流下,讓徐佑不由心生憐憫,屈指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柔聲道:“好啦,我不是好好的嗎?這就隨你歸去!”
“顛末端如許的事,差點連性命都丟了,也該有些不一樣了。來,用飯吧,食不言寢不語,這碗飯不吃完,不準說話!”
“我也不餓……”
秋分清脆的嗓音將徐佑從深思中喚醒,他關上了窗,走到外間,看到食案上擺著四碟小菜,有蒪羹、乾魚、缹茄、蜜薑,外加一碗麥飯。以徐氏現在的處境,能籌措起如許的飯菜,恐怕是秋分在內裡不知費了多少心才籌措來的,徐佑屈膝跪坐蒲團上,望著秋分輕笑道:“坐吧,一起吃。”
但與這些做工講究的魚菜比擬,乾魚則是拔取寸許長的小魚醃製而成,時人有“鮮魚千尾,乾魚最賤”的說法,貧寒之家吃不起鮮魚,常常會去魚市撿來這些賣不出去的小魚回家打牙祭。
可這些東西,如果放到之前,他是連看都不看一眼的。
秋兼顧子微微一顫,頭垂的更低,好一會不見徐佑說話,偷偷的抬眼瞧去,卻見他夾了一塊小魚乾,放到嘴裡當真又詳確的嚼著。
秋分倉猝點頭,道:“不,這分歧端方……”
徐佑心中苦笑,他既然擔當了這位徐氏嫡派後輩的身材和影象,當然曉得他之前是個甚麼模樣,人固然不壞,但好率性為俠,脾氣暴躁而易怒,上麵這些奴婢冇少捱打捱罵。也就是秋分從小就跟他一起長大,情分深重,等閒冇有黑過臉,但也何曾見過他如此溫潤款款,細語柔聲?
一隻纖細白嫩的小手從前麵伸過來,攙扶住了少年的手臂,從輕微的顫抖中,彷彿能感遭到對方發自內心的擔憂。少年扭過甚,眼神利誘了半晌,才認清了來人,暖和的笑了笑,道:“秋分,冇乾係,我身子已經大好了,這點雨還受得住!”
宿世裡的徐佑固然處置的金融業,但酷好讀史,特彆對魏晉南北朝非常的沉迷,為名流風騷撫掌,也為生靈塗炭赤目,閒暇之餘,也曾胡想如果本身回到當時,又是如何的一副氣象,會不會做出甚麼驚天大地的偉業來。
一來,拓跋這個姓氏源自黃帝後嗣,而黃帝發源地在戰國時的魏國,故而建國號為“魏”,立都平城。另一方麵,以魏為國號,也是為了表白跟曹魏一脈相承,比起南邊更加正統,以收攬天下士人之心。
回到家中,秋分去打熱水來給徐佑洗了手臉,又忙著去做晚餐。徐佑走到窗前,雙手一推,望著這座寒酸的農家小院中蕭敗的景色,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