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士彆三日[第1頁/共2頁]

這是隆中對，平邊策，本朝百年無事劄子……

章越調勻呼吸，表情微微起伏。

二蘇也是驚呆了。

章越一一與考官們拜過。

章越三人自東華門而入，一起上穿太重重宮門，經甬道，抵至崇政殿前。

章越聽到這裡都不知說甚麼，罪都在朕一人。

“……當朝在位官員不以教養為心，治民者多以文法為拘。本朝至今雖禁防繁多，但下民不知避，知法犯法。治官敘法又過分寬濫，至官吏不知害怕，魚肉鄉裡無所顧忌。朕在位至今，百姓刻苦者日多，怨懟朝廷者很多。”

當初尚是布衣之身，現在已是釋褐為官。

想到當初範仲淹提出三冗，官家用範仲淹鼎新。但鼎新一年多，官家即罷了範仲淹，富弼，韓琦一係變法的大臣。

但見趙禎言道：“朕即位至今夙興夜寐，於今已是三紀，此朕德有所未至，教有所未孚，闕政尚多。四方郊野雖辟，但民仍多貧苦無依。西境北境雖安，然不得不屯駐重兵。”

官家將本身罵得夠狠。

國風是百姓所作，與貴族所作的雅，記錄國度大事頌分歧，破斧獎飾了周公東征之事。

因真正‘主考官’還在前麵。

陳平說，宰相是幫手天子的，安撫外夷，敦睦百姓，使官員各司其職就好了。

說到這裡，趙禎背過身言道：“是歲以來，災異數見。六月壬子，日蝕於朔。淫雨過節，暖氣不效。江河潰決，百川騰溢。朕考慮已久難辭其咎，錯誤在予一人。天災天災皆不虛生，緣自政治不修而起。

……朕欲求治推求宿世，探觀治跡。漢孝文帝尚老子而天下富殖。漢孝武帝用儒術而海內浪費。莫非非治道有弊，而因治世分歧？……”

至於宣王北伐，也是國度大事，不呈現在頌當中，而是貴族所作的小雅當中。

周公《豳》詩說得是詩經豳風裡《破斧》一篇。

官家持續任用富弼，韓琦為相，意在肅除積弊，可為何朝堂上還是循規蹈矩，官員們老氣極重，隻知屍位素餐，而不思進取？

周勃不曉得，問左丞相陳平，陳平答曰，案件的事歸廷尉，財務的事歸內史，你問我乾啥。

朝陽從汴都城的東邊冉冉升起，遣散了汴河上的霧靄，連綿的城牆將小半個汴都城都覆蓋在暗影中，亦將章越身前拉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官家這是親身禦口策問於士。

策問至此，美滿是國度到了這個境地，滿是朕一人的錯誤，痛心疾首至極。

周公東征乃王業，但不呈現在頌當中，而呈現在百姓所作的國風當中。

章越現在官位雖寒微，但禮敬狀元是官員士人應有之禮。

章越聽到這裡，知官家是在問相權，也就是軌製。

是官家不想變法嗎？

章越三人低調地環身施禮，跟著胡宿五位考官入殿。

當章越等至崇政殿時，見得就是此景。當朝文官精英魁首，攬括了麵前宰相及將來宰相。

空曠的大殿擺著三張案幾及蒲團。

……周以塚宰製國用，唐以宰相兼度支。錢穀，大計也。兵師，大眾也。何陳平之對，謂當責以內史？韋弘質之言，不宜兼於宰相？錢貨之製，輕重之相權；命秩之差，真假之相養……

……王政所由，形於詩道，周公《豳》詩，王業也，而係之《國風》，宣王北伐，大事也，而載之《小雅》……